“是玉兒嗎?我是幺姑婆,來接你幺幺的。”那婦人看著狗兒沒走,也不敢再上前了,隻得強撐起笑容,叫著玉兒的名字,李玉卻擰著眉,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想不通她哪裏有這一門子的親戚。隻是看她的口氣,又好似真的很熟悉一樣。
李玉狐疑的看著這個笑得非常牽強的婦人,一身衣服洗得泛白,甚至還有一兩個破洞給補了起來,那張臉不是她記憶中的任何一張臉,不過,聽她說話的樣子,好似她真的跟她家很熟似的,李玉心中一動,難道……一想到是那個人,李玉臉色就有些難看。
“你先等一下,我幺幺不在屋頭,我認不到你,要去問一下我媽。”盡管已經基本上確定了是誰,但是李玉半點沒有放她過來的意思,相反,正因為是她,李玉甚至有種衝動,要放狗了。
“玉兒,你先把你屋狗吼起走哇,莫讓它擋著路了嘛。”來人,也就是李桂月的第一個婆婆,因為李桂月前世離婚的時候李玉還小,再加上兩家比較遠,李桂月在外麵打工,少往來,也難怪李玉不認識,不過憑她的話加上李桂月的情況,李玉倒是可以猜出來,而這個時候,她正滿臉不悅的看著李玉呢,不過眼神裏卻還有藏不了的害怕。大黑的個頭可不是用來唬人的。
李玉故意歪著頭,眨著眼睛,一副不是很懂的樣子,反正她是小孩子嘛,小孩子有的時候比起大人方便多了,有些事情根本不用自己找原因都有人幫忙。
原來就在李玉和來人正磨跡的時候,來上麵幹活的安嬸路過她們家,看到李玉的樣子,想起了最近的傳聞,拐賣小孩子,安嬸內心一緊,馬上走了過來,李玉家距離舊村太遠,很多人都沒有見過李桂月婆家媽,很不幸的,安嬸也是其中之一。
“喂,你是哪個,在這兒做啥子?”也許是先入主為念,安嬸自然而然的說話不太客氣,李桂月的婆婆臉一下子都黑了起來。任誰去別人家裏做客受到這種待遇也不會有好臉色吧,可惜,她遇上的是一個擁有前世記憶的偽小孩子,她沒有前世的記憶,甚至不知道被這樣對待的原因。
“我是李桂月她媽,來這兒接人,你想怎麼樣?你又是哪個?”李桂月的婆婆口氣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她本來就是不是一個善茬,怎麼可能受了氣也沒有什麼反應呢?
安嬸看著李玉,她也沒有想到會得來這個問題,李玉故意一臉遲疑的樣子,雙眼一眨,眼裏就浮現出淚霧,委屈致極的說道:“我認不到她,婆婆說最近不要跟認不到的人說話,說是有人要把我騙去賣了,就看不到媽和婆婆了,我不要嘛。我說要去問一下我媽,讓她在這裏等一下,她就讓我把狗趕起走,人家,人家玉兒不敢嘛。”
安嬸看玉兒可憐兮兮的樣子,同情心大發,蹲下來輕輕摟著李玉,轉身看了一下這位客人,“你等一下,我帶玉兒回去找她媽,最近我們這附近有拐賣娃兒的壞人,一般小孩子都不敢跟認不到的人說話。”
李桂月婆婆也無奈,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還能跟三歲小兒一般見識嗎?等就等唄。也就是安嬸了,要是換了李桂月來,恐怕李玉真哭了她也在一旁看熱鬧,李桂月年齡不大,對於李玉卻比起李媽和要婆婆都更了解一些,知道她家機靈的侄女可不是那麼好騙的,她不騙人都是好事了。而且她家這個侄女也不愛哭,會哭,一般都是想用哭來達到什麼目的。
“桂香,我進來了。”農村人不興敲門那一套,興的是喊門,老遠就拉起嗓門開吼,也更不興接客那一些,看著門開了,知道裏麵有人,吼一聲自己進去就行。
“是大嫂子啊,進來啥。”李媽正在給兒子喂奶,所以也大聲回了一聲,要是兒子睡了,她可不敢這樣大聲來兩聲啊。
嚴格說起來安嬸也算是二房的人,最關鍵的是,在李家壩,沒有叫嬸,隻是叫什麼媽什麼幺之類的,安嬸是一個特例,原因嘛,安嬸是她的名字,又是她的稱呼,不知道從哪裏出來的彪悍父母,為安嬸取了這樣一個名字,所以在李家壩,晚輩直接叫嬸,平輩就好似李媽這樣叫,很少人叫她名字。
安嬸進屋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小寶寶,李玉沒有開口的意思,安嬸看到小寶寶就樂得什麼也忘記了,哪還會管外麵那一個等候通知的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