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聽到有人這麼說過,如果,當你在最無助的時候,第一個想到了那個人,那便說明了,你已經漸漸開始離不開那個人了,因為離不開,所以習慣了,因為習慣了,所以開始喜歡了,也許,這話說的,正是星夜跟戰北城了,隻是,兩人還沒有意識到罷了。
晚風柔和如綿,伴著細膩而昏暗的燈光,佇立在人行道兩旁的樹木微微和著晚風輕輕地搖曳著,地上撒著微弱而斑駁的黑影,糾纏在一起,黑漆漆的一大團,有些蒼冷。
一彎清澈的江水平靜如一麵明亮的鏡子,半圓的月亮悄悄地倒影在江麵上,江麵上頓時鋪上了一層淡淡的柔和,泛著盈盈的幽光,靜謐而神聖。
江邊並沒有什麼人,及腰的扶欄上點綴點點幽藍的彩燈,微弱的暗藍色燈光下,一張長椅就那麼安靜地擺在那裏,長椅上,坐著一個蒼老的身軀,背影有些蒼涼,空氣裏甚至還飄蕩著一股壓抑的悲涼感。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沁著一身的風塵仆仆。
“外公……”清淡如蘭的聲音染著濃鬱的擔憂從身後傳了過來。
“外公。”
風起那枯瘦的身軀微微一顫,偏過頭,漆黑的眼眸盯著並排而立的兩人一眼,欣慰而和藹的流光迅速的彌漫了雙眸。
“你們來了。”
風起的語氣出奇的平靜,沒有什麼起伏的波瀾,而星夜就忽然感覺這一刻,她的外公頓時蒼老了很多歲一樣。
“我以為可以這樣隱瞞下去的,沒想到還是讓你們知道了。”風起無奈的笑了笑,有些落寞的轉過頭,黯然的垂了下去。
星夜有那麼一瞬間,是感覺自己有些眼眶灼熱的,扣在戰北城手裏的五指在輕顫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外公?鍾叔叔說您這半年其實都是在國外治病,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您到底怎麼了?”
精致淡雅的容顏已經沒有了什麼血色了,蒼白得很。
“星兒,你先不要著急,聽聽外公怎麼說,走,坐下來說。”低沉的嗓音傳來,戰北城緩緩地牽著星夜走了過去,挨著風起坐了下來。
“外公,到底是怎麼回事?星兒已經著急了一晚上了,鍾叔叔也帶人找了您一晚。”戰北城關切的問道。
略帶一絲冰涼的素手緩緩的朝風起那個擱在膝上的雙手緊緊地抓住了,微涼的氣息隔著掌心傳來,泛著淺淺的暖意,那是一種血脈之間融有的溫度。
風起抬起頭,又深深的看了星夜跟戰北城一眼,低緩而沉重的聲音帶著一股濃鬱的壓抑,“星兒,北城,外公是真的老了,沒用了,就連我們家在哪裏我也想不起來了,早在半年前,我就經常犯這樣的錯誤,檢查之後,醫生確診為初期老年癡呆症,我想,我一定是用腦過度,現在的腦力就透支了,老了,也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