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木窗可以看到,外麵的雪還是沒有停。突然,雪禪子看到一抹青色的身影頂著風雪向著這邊跑來,他的手中拿著一棵花,很美的花。血色的花瓣,墨綠色的莖,在寒風中開得妖嬈,在飛雪裏顯得詭異。
他找到了!雪禪子心裏一陣欣喜,浴火蓮,他找到了!
木門突地打開,南宮羽的臉又紫又紅,渾身沾滿了雪,卻還是笑著對雪禪子說:“師父,浴火蓮!”
“嘿嘿…不愧是我的徒弟呀!!”雪禪子又恢複了那吊兒郎當,一點長者尊嚴都沒有的老頑童。
南宮羽不讚同的撇撇嘴,把浴火蓮的莖折斷,正準備扔出去,隻聽見雪禪子急切地叫道:“別!別扔!那可是珍貴藥材,是解寒毒的主要藥材呢!”
他邊說邊把那花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裏,一回頭就給了南宮羽一個大爆栗:“傻小子!我教了你十幾年啦!你居然連這點醫學常識都不懂,太丟臉啦!”
南宮羽一邊撫摸著頭上的大包,一邊唧唧歪歪的埋怨:“天底下除了你誰知道浴火蓮莖可以食用啊!你不是還經常告訴我,浴火蓮莖有毒嘛!”
“閉嘴!笨小子!不知道有種治療方法叫以毒攻毒嗎!?”南宮羽埋怨地瞪了正在忙碌的雪禪子一眼,再也沒話可以反駁了。
突然,雲輕的手指動了動,睫毛也顫動了幾下。她的心裏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呼喊著:我不能死!我還可以站起來!我隻有三年時間,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
“我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她用盡全力的說出這幾句話,但在普通人聽來就像蚊子哼哼。
南宮羽轉過身來,看著雲輕的手指,他聽到了她說的話,心裏很是驚訝:“師父!她…是第一個中了寒毒還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可以說話的人!”他的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發顫,他以為雪禪子也會和他一樣吃驚。
然而雪禪子隻是笑笑,他停下了摘花瓣,深深地望向昏暗的天際:“她並不是第一個。清雪才是第一個。”他的眼睛那麼的深情,仿佛看的不是天,而是他美麗的姑娘!
南宮羽從來都沒有見過師父這副模樣,認真、深情、痛苦還夾雜著深深的思念……一時間他竟然看得呆了,恍若身臨其境,師父的情就是他的情,師父的苦就是他的苦。
窗外的雪更猛烈了,那呼嘯的聲音似乎在悲鳴。
刀一般透過打開的窗子打在師徒二人的臉上。涼涼的,疼疼的感覺瞬間刺激了雪禪子的神經,他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哎呀!我們在幹什麼!快點做藥啊!”
“哦!”南宮羽也回過神來,快步走到窗前把窗戶關上了。一回頭就問:“師父,清雪是誰啊?是師母嗎?”
“是…不是!她隻是師父的一個好朋友而已。”雪禪子輕咳了兩聲,南宮羽馬上不敢說話。
頓時屋子裏安靜下來,隻有清晰的搗藥聲和窗外呼嘯的風雪。
幾個小時後……
“呼!終於做好了!”南宮羽端著熱氣騰騰的浴火蓮藥汁,藥汁紅紅的,深深地,像血,亦像雪。
~~~~~~~
雪山洞
一白袍女子正襟危坐,木木然的盯著窗外飛舞的白雪,口中念叨:“飛翎,當年我們也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見的。二十年啦!我們終於可以相見了!不知羽兒可好?他有沒有成為一個好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