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慶皇朝幾年前的朝臣都知道,前兵部尚書蘇長眉那是油鹽不進的主,有那放不到明麵上解決的私事想從他這裏尋個豁口那真是想都別想。偏他還有個位居左相輔的爹,若是收拾不了局麵後頭也有人給兜著,越發助長了他的威勢,行起事來雷利風行,手段極為強硬,兵部鐵麵尚書之名不脛而走。
隻相熟的人才知曉,蘇長眉私底下性子隨和鮮少發怒,可若是觸及了他的底限卻是相當硬氣,屬於寧折不彎的那種人。
明知對方不打算放人,也實在用不著再去附庸應和,恭敬的表相也隨之盡數卸除去,即便是被關了三日仍沒有半點屈服的跡像。
小七身為暗主能力自然不容小覷,雖是失手被擒仍不可掉以輕心。即使是早有防範,可最終還是被他給逃掉了。
要說他也真是厲害,王府戒備森嚴,他愣是重新潛了進來,再一次闖到關著蘇長眉的屋子前,將人帶出逃了一半眼瞅著就要出府門了被攔了下來。他眼見不成隻得放棄,獨自一人逸走,後再圖之。
這無疑讓高楚警醒再嚴防的看守也難免有漏處可尋,於是為了以防再生意外,不再把蘇長眉放在明處,而是把她關入了地牢之中。
地牢設於後山之中,整個設置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又有他親自看守可以說是萬無一失。
隻是高楚也明白,這種情形到底隻是一時之計,他總不能把人一直關押看守著,萬全之策便是讓她心甘情願留在他身邊,那樣的話即使是暗主祁再如何使力也沒用。
想法總是好的,可事實上卻是並不容易,光是提防蘇長眉不時的偷襲就讓他痛並快樂著,精神處於極度緊繃狀態。無奈之下隻得將她束縛住。
陰暗的牢房,粗壯的鎖鏈將蘇長眉牢牢桎梏。旁邊的石椅上,高楚亦陪坐了兩日兩夜,熬紅了眼睛卻始終不肯錯開投在她身上的視線。
蘇長眉低垂眼簾輕漫的道:“你就別再白費力氣了,我已經說過了,要麼你直接殺了我,不然得了機會還是會走。”
高楚咬了咬牙,狠聲道:“你不要再逼我,寧可廢了你,也不會讓你同那人在一起。”隨即語氣一軟,哀淒道:“算我求你,留下來好不好?那人有什麼好,我這麼英俊,這麼偉岸,這麼強健,哪點不比他強?再有你不是說想要個美美的孩兒嗎,你本來就相貌平平,若是沒我這樣的好長相,怎麼能生出好看的孩兒?你真得好好想一想——”
當初跟夏荷說笑的話竟被他在窗外給聽了個全,這時候倒是拿出來說事兒,明明是冷然相對這下倒不知該怎麼回應了。
蘇長眉長歎一聲:“王爺這又是何必,不過隻為了一時之氣便是強留下我來也毫無益處啊?如今我已經退出朝堂,於江山社稷無甚用處。相貌上又無甚特別,隻勉強算得中人之姿。性情上又不是柔順乖巧,當真是沒有半分可取之處,王爺留我隻是平白多浪費口糧,屬實不是明智之舉。”
高楚揉了揉熬紅發熱的眼睛道:“你不用再多費口舌讓我放棄了,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直直的看過去,難掩苦澀道:“你自以為平凡無奇,可卻不知我心早慕你。”
饒是蘇長眉淡然也被後一句給驚著了,抬起眼簾目光炯然望過去:“你——你說什麼?”
這句話放在心底裏實在是太久了,這一說出來竟覺得輕鬆舒暢,被她問及再無滯澀,勾唇輕笑:“我說我心慕你,打從你救下我時起就有了這份心思,那時候尚不知你是女兒身,還曾掙紮了許久,隻當自己有了那斷袖之僻,你說你該如何補償我?”
這種話如何看也不像是玩笑,況且她現下身體被縛,於他而言毫無威脅而言,又無取利之處,拿這話來匡她當真沒那個必要。
這話若是不說倒也沒覺得怎麼樣,待得聽見了再回想之前種種,總會不時撞見他過於執烈的眼神,那時全不在意,也未往這上頭來想,此刻聯在一起才知原由,不由一陣赧然。
“你是如何知曉我沒死的,畢竟雙生子的身份十分隱秘,除了親近幾人知道外,旁人根本無從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