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塵沒有去尋找出口,而是來到了武癡狂留下的最後一張畫卷,也就是那個蘊含一門天賜功法的畫卷麵前。
天賜功法,和武道相仿,這是一個分水嶺,這種功法已經觸摸到了“道”的領域。
其實蕭塵心裏一直有個疑問,武癡狂為何留下這樣一個功法。他不可能不知道,憑蕭塵的修為,是絕對無法參悟出天賜功法的真義的。
果然,蕭塵盯著畫卷看,不一會兒就覺得頭暈眼花,就好像隔著霧裏看花,始終看不真切。
他苦思冥想,嚐試了很多遍,還是沒有絲毫頭緒。這天賜功法,根本不是他能參悟的。
最後他靈機一動,拿著畫卷去找司空晴。
這裏不是還有一個修為眼界都遠高於自己的人嗎?犯不著自己一個人沒頭沒腦的摸索。
蕭塵找到司空晴,對方正在觀覽一片壯闊的九層山巒。
見蕭塵拿出畫卷,司空晴眸光一掃,接過畫卷。她這一看,就是一整天。
直到夕陽都落山了,她才不急不慢的發現畫卷,嘴裏飄出一句很有禪意的一句話:“看山是山,看山不是山,看山還是山......”
“什麼意思?”蕭塵連忙追問。
司空晴蹙眉,眼裏掃過山峰、雲霧、殘陽,最後落在蕭塵身上:“我分明看到了一種似有似無,似真似幻,似是而非的道韻,而且,還和這個地方的道則有些相似。”
“錯不了了!看來這就是突破口!”蕭塵終於明白,武癡狂不會平白無故留下一篇他無法參悟的功法。
這正是武癡狂怕出意外後,給他留下的後路!
司空晴沒有說話,席地而坐,開始參悟其中的道。這一參悟,就是七天七夜。
第七天的深夜,司空晴臉色蒼白的睜開眼睛,在蕭塵期盼的眼神中搖了搖頭:“這個道,我參悟不透。每當我即將捕捉到什麼的時候,它都會遁入虛無。我懷疑,這是我目前的境界無法窺探的道。”
“你先別急!對了!這種時候就要抬頭望天,放開思緒,說不定暫時跳脫出來,就會注意到平時注意不到的東西。”參悟上蕭塵幫不上忙,他隻能把自己以前想不出問題答案時,放鬆心情的方法告訴司空晴。
不求司空晴能受到啟發,最少能夠緩解她的心態。
司空晴一愣,照著他的話盯著天空,然後下一刻,平靜的眸子猛然一亮。
“原來如此,原來真實就在我們頭上......”司空晴恍如夢囈,居然當著蕭塵的麵陷入了頓悟。
不多時,司空晴身上多了一種亦真亦幻,若有若無,似是而非的氣息。
蕭塵揉了揉眼睛,他發現司空晴明明坐在那裏,卻又不在那裏,很是玄妙。
某一時刻,司空晴長身而起,對著天空一指點出,口中清喝:“開!”
整個星空忽然震動,就像一個個齒輪傳動起來,傳出一陣響徹天地的轟鳴。
最後銀河從中打開,仿佛畫在白紙上的夜幕被撕裂,從中漏出了亮芒。裂口處,外界的風景若隱若現。
一條星光大道鋪設下來,鏈接銀河彼岸的裂縫,直達蕭塵腳下。
“走。”司空晴踩在星空鋪就的光路上,她的身影順著星光的指引輕飄飄離地飛了起來。
蕭塵連忙跟上,身形順著光路衝上高空。腳落光芒鋪就的通道,卻如履平地般踏實。
兩人一前一後,在這個夜晚進行了一場奇妙的星空之旅。
瀏覽無盡星河,從它們身邊經過,蕭塵近距裏領略了一番諸天萬象的壯闊奇景,不由發出了無限感慨。
人比之星辰宇宙,不過滄海一粟,若是能化身為它們其中一員,周遊宇宙,那該多好!
司空晴卻是另一番思考。她眼下的星空雖然繁華,但是任何美麗的事物都有凋零的一天。繁華美景,不如大夢一場。如夢似幻,美的心碎。
無論是美麗也好,夢幻也好,最後都會歸於平淡。就像她的心,始終清淨如一。
隨著兩人的想法不同,上蒼似乎有所感應,降下兩道流星。兩顆星辰脫離自己的軌跡,落入凡塵,進入了兩人靈台之內。
蕭塵全身一震,一段信息落入他腦海,竟然是一門煉體的功法:《九天星辰訣》,煉體功法,無關境界,吸收星辰之力淬煉體質。修煉到極致,肉身可堪比九天隕鐵,無堅不摧!另附絕技《碎星指》、《九天星辰劍訣》
《碎星指》,古之煉體師絕學,大成可摘星攬月。
《九天星辰劍訣》,劍道三大分支“天”字訣演化而來的劍訣。在劍道破碎後遺失。
相比蕭塵的收獲,司空晴平靜的眼眸少見的產生了波瀾。因為她竟然獲得了完整的《幻心訣》修煉功法!
結合自己剛剛領悟的亦真亦幻的道則,她僅僅是瀏覽幻心訣一遍,就發現自己境界的關卡有了一絲鬆動。
兩人各有收獲,一路前行,來到了星空的盡頭。一道熾盛的光芒過後,蕭塵感覺自己仿佛從一個世界穿透到了另一個世界,下一刻忽然腳下一空,居然從空中跌落下來。
他馬上明白過來,這是回到了現實世界。借助下落的姿勢一個空翻,蕭塵一拳砸向地麵,經過千錘百煉,如今堪稱“神力”的力量在體內爆發。
這一拳如圖萬斤巨石轟鳴,抵消了他下來的衝撞。趁這機會,蕭塵腳踏浮風流雲步法,一時間輕盈若浮雲,緩緩落在地上。
“終於出來了!”雖然對外界來說不過一個月時間,但是蕭塵確確實實在淩虛洞天度過了半年多時間,如今出來,卻有種大夢初醒,一切都不真實的感覺。
“別傻站著,回去了。”司空晴冰冷的話語將他拉回現實。
對死裏逃生的蕭塵來說,就連此刻司空晴冷冷冰冰的視線,看起來都是那麼親切。正好印證了那句話,心情好時,看什麼都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