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不要說出監夫(1 / 2)

聽玉清商竟將自己先前的刻薄言語盡數還了回來,孫氏直氣得胸口發悶,幾乎吐血。想要反駁,一時之間卻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她也是前幾日才知道玉飛瓊假借進香為名外出,實則卻偷偷做了其他事,為了替女兒遮掩,她才決定算計玉清商,徹底將她毀去。

隻是,她萬沒想到玉清商竟能從蛛絲螞跡中推斷出女兒的行蹤,並將這件事和私生子扯上了關係,給了自己一個出其不意。如果想將女兒摘出來,自然得為她的反常找一個合理的借口,可一時之間,她竟想不出什麼說辭來遮掩玉飛瓊頻繁外出、行蹤反常之事。

孫氏絞盡腦汁設想對策之際,玉飛瓊亦是心驚肉跳。定了定神,她色內厲荏地說道:“胡說八道!我平生最不喜歡神佛之事,怎麼可能會去廟裏!玉清商,你滿口謊話無中生有,不就是想倒打一耙麼!我告訴你,不管你怎麼說,都洗不掉你不貞不潔的汙名,你還是收起這些機心,早些給我磕頭認錯,瞧在素日情份上,說不定我還會饒恕你!”

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慌亂,玉清商笑意愈深,一派天真純好,言語間卻依舊如利刃抵喉,毫不鬆懈地步步相逼:“大堂姐怕是記錯了吧,若不喜佛事,你手上怎會戴著一百單八的菩提數珠呢?而且你出入門戶都是乘車,我想街坊間一定也看到了。”

經她一提,有個婆子立即想了起來:“不錯,前幾個月我還管著我們主人家廚房采買的事時,每每的出去買菜,十回裏倒有七八回看到玉家那張鬆木馬車。”

玉飛瓊急得爬了起來,也不顧身上還血汙一片,強忍著腰上的疼痛一扭一拐走了過去,喝道:“我家隻有一張馬車,也許是我爹娘坐了出去,你怎的知道那車裏的就是我了?”

婆子倒退兩步,避開那嗆人的血腥味,皮笑肉不笑地打了個千,說道:“玉大小姐怕是忘了,您坐在車上時喜歡掀簾子往外張望,所以我隔了半條街都看得真真的。千真萬確,每次我看見時,坐在車裏的都是您。”

抵賴推托被當麵拆穿,玉飛瓊一下子麵皮紫脹通紅,幾乎快滴下血來。旁人看到她那羞窘交加的模樣,原本還待信不信的,這下不知不覺也信了七八成,看向玉飛瓊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古怪。

孫氏見不是個事,連忙為女兒辯解道:“瓊兒平日裏喜歡刺繡,時常出去買些時興繡線花樣子也是有的,怎麼就能說她做了其他事。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她絕對是個好孩子,幹幹淨淨的沒做過丟人事!”

話音未落,隻聽玉清商冷冷說道:“現放著許多旁證,大夫人還能一力擔保大堂姐的清白無瑕,可之前僅憑一個從天而降的孩子,您就定了我的罪名。這真是不得不讓人感歎母女情深,隻可惜我母親走得早,不得替我作主。”

這話越發坐實了孫氏的偏袒不公,聽得她對玉清商的恨意又更深了一層:“什麼叫僅憑?那個農婦若不是早認得你,怎會一來就把孩子遞給你,還承認是她幫你照料孩子的?你房裏那些小孩衣裳又是從哪裏來的?”

聞言,玉清商冷笑一聲,上前將胡亂堆在桌旁的一個樟木舊箱打開,把裏麵的衣服抖了出來:“這就是大夫人所謂的證據?那麼我請問你——你之前說過,那孩子如今已是三四個月大了,可這箱裏的所有衣服,全是新生嬰兒的包兜。換句話說,它們都是無用之物。若這孩子真是我的,我會把這麼多沒用的東西收在房間裏,難道是要等著人來發現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