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沐錦涼與商顏雪站在台上,兩個人皆是神仙似的人物,美得不凡,單是外表那兩人就贏得了滿分,再加上兩個人青梅竹馬,家庭背景也算相當,他們更是成了眾望所歸的一對。
雲笙站在楚默凡的身邊,與眾人一樣,向他們投去虔誠真摯的目光。然而當沐錦涼向眾人宣布他與商顏雪即將訂婚的消息的時候,她卻覺得那話根本就是說給她一個人聽的,隻因為那是他目光灼灼,深深地凝視著她。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雲笙回頭,看見昏暗的燈光下站著的高大的身影。
是他!
雲笙暗提一口氣,她一眨不眨地看著那身影一點點向自己走進,並感受著自己漸次加快的心跳。
他走到她麵前站定,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她。
她依舊坐在長椅上,仰著頭望著他明滅的臉頰。
“恭喜!”她淡淡地說道。心裏卻是酸澀至極。
他一怔,繼而嘴角微微地揚了揚嘴角,“客氣了!”他的口氣聽起來極其的平淡,而聲音卻在微微地顫抖。
兩個人坐在長椅上,各據一頭,良久,誰都沒有再開口。
時間就那麼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雲笙覺得鼻子酸澀的感覺消失了,直到沐錦涼覺得濕漉漉的眼睛再次被風幹了。
她說:“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也快訂婚了!”
風將她細微的聲音無一遺漏的傳進了他的耳朵,他說:“是嗎?真好!”
兩句話完,兩個人又陷入長長的沉默。
那一晚,她覺得他是真的不在意她和誰在一起,而他也覺得她早已移情。
時間過的很快,而雲笙以為她的人生從此也會如此匆匆而平靜的度過。
初七的晚上。
王歆雲從臥室裏走出來,身上穿了一件十分古典的衣裙,深紫鑲金邊,上麵繡著銀白的圖文。她在客廳裏美美地轉了一圈,問眾人道:“怎麼樣,我這樣穿是不是很高貴,很冷豔?”
顧教授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茶,給了句十分中肯的評價:“可圈可點!”
顧衍看起來心情不錯,他一邊給雲笙削水果一邊說道:“媽,我覺得您最好還是穿一套不這麼高調的衣服,畢竟明天是雲笙的訂婚宴,別在被您給搶了風頭!”
王歆雲扁扁嘴,“我穿成這樣也是為了告訴大家,雲笙之所以出落的如此傾城,完全是遺傳了她老媽我的優良基因。”
“得了吧,我才不像您那麼高調奢華呢。”雲笙不滿的說道。
“嗬,老顧你瞧瞧,這就是你叫出來的乖兒子乖女兒,一個個都能踩在他們老媽的頭上吆五喝六的了。”
“你也別爭了!”顧教授說道,“他們哪有對你吆五喝六的了?再說了……再說我覺得你穿成這樣也挺好看,明天你要是想穿就穿好了!”
王歆雲溫和一笑,“還是你懂我!”
沐家書房。
沐錦涼坐在木質長發裏,身邊坐著老一版的自己,正是牧老爺子。
老爺子嗜好龍井茶,沐錦涼便專門讓好友從杭州捎來上好的雨前龍井。
他小心翼翼地為老爺子斟了一杯茶,茶水清澈,甘香無比。
老爺子緩緩吹著嫋嫋的白煙,然後慢慢地啄了一口,點頭道:“不錯,味道甘醇。”
沐錦涼麵色冷清,這是他一貫的作風,隻是他今天眼神有點怪異,隱隱的像是有什麼心事。
“訂婚的事情全都準備妥當了?”沐老爺子問道。
沐錦涼是沐家的長子,老爺子又是受儒家禮教影響極深,所以十分重視家中的男子,尤其是長子,到了沐錦涼這一代他更是格外的真愛這個聰慧過人的長孫,所以關於沐錦涼的婚事他雖然不會多加幹涉,但是也必定會過問。
沐錦涼點點頭,“都準備好了!”
“嗯!”沐老爺子靠在沙發裏,一臉的深沉,“商家那丫頭確實不錯,無論是從長相還是到家室也算的上是配的上我們沐家。”
老爺子語氣幽幽地,不像是在說話,倒像是在歎息。
“爺爺……”沐錦涼看著沐老爺子略顯落寞的麵孔,心下有點奇怪。
沐老爺子看了一眼沐錦涼,微微一笑,“人老了,就總是愛傷感,你別見怪!”
沐錦涼聽了這話,更是不解,即便現在沐老爺子老態龍鍾,卻也聽說年輕時候叱吒商場無往不利,如今竟也會傷感?
“我也是過來人,我也像你一樣年輕過,我甚至和你一樣喜歡過普通人家的女兒……隻是造化弄人,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
沐錦涼覺得此時此刻的牧老爺子何止是傷感,簡直就像是一個詩人一樣,浸滿了憂鬱與悔恨!
沐老爺子凝著沐錦涼的眼睛,說道:“你真的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