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揣摩之才(1 / 2)

十字街,蕭禹的府邸。

右仆射封德彝帶著兩名侍衛來到了府邸門外。這府邸,與其說是府邸,不如說是居家小院。院子正中有一間大屋,大屋兩側則各有兩間廂房。院子裏種著一顆梧桐樹,鬱鬱蔥蔥,十分茂盛。一隊侍衛,十五個人正在院子裏來回走動,巡邏警戒。大屋西側靠近大門口的廂房裏,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的打鼾聲,應該是正在休息的另一隊侍衛。

府門口,兩隻大黑狗則在陽光下的照射下結實的打著呼嚕,兩對眯縫的雙眼則緊緊的盯著院子裏的一位年輕人。

年輕人二十歲左右年紀,身材高大瘦削,一身白色圓領士子服,溫文爾雅。他顴骨鋒棱如同懸崖淩空,臉膛卻像寬闊的原野,雖則一片貧瘠的菜色,卻絲毫不給人以寒酸之像;胡須顯然是剃了,一雙細長的眼睛常常眯縫著,然隻要目光一閃,便會讓人的心頭掠過一道閃電。

封德彝心中暗道:“這位就是我南方世族的大才——岑文本?果然一表人才,是位人物。”

岑文本正在院子裏看書,可能看書看的乏了。他信步走到了兩隻黑狗近前,撫摸著兩隻狗頭說道:“看守便看守,打呼嚕焉能騙我?笨狗。”

兩隻大黑狗同時沮喪的嗚咽了一聲,驟然瞪大了眼睛看了岑文本一眼,便當真閉上了眼睛,呼嚕了過去。

岑文本啞然失笑道:“還算機靈,回頭跟我看大院子去,這裏太委屈你們了。”

兩隻黑狗卻再沒有回應,隻是扯著呼嚕,橫在府門口一動不動。

岑文本看著兩隻黑狗,喃喃自語道:“你們也是生不逢主啊。隻能在這裏做兩隻看門狗,可惜了,可惜了呀。”

說罷,岑文本異常落寞的站了起來,在院子裏漫步吟唱道:

“昨夜寒蛩(qiong)不住鳴。驚回千裏夢,已三更。起來獨自繞階行。人悄悄,簾外月朧明。

白首為功名。舊山鬆竹老,阻歸程。欲將心事付瑤琴。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未遇明君?懷才不遇?壯誌難酬?好詩詞,好文采,好意境。僅聽此詩詞,一位壯誌難伸的孤憤之士就躍然眼前啊。”封德彝站在府門外,撫掌讚歎道。

岑文本抬起了頭,看向了一身華貴衣服、威嚴十足、氣度不凡的封德彝,詫異的問道:“你是何人?”

封德彝回答道:“一位欣賞你,一位能給你施展才華舞台的人。”

岑文本淡淡一笑道:“我施展才華的舞台,可是很大的。一般人,恐怕是給不了我的。”

封德彝也微微一笑道:“不知大唐密國公、右仆射、南方世族主事封德彝能不能給的了你這個舞台?”

岑文本詫異卻不驚慌的問道:“你是封相封大人?”

封德彝身軀一挺,說道:“老夫封德彝。”

岑文本異常平靜的對著封德彝躬身一禮道:“岑文本拜見封相。”

對於岑文本的躬身一禮,封德彝坦然受之。

封德彝看著院子裏的岑文本說道:“我在府門之外,你在府門之裏,如此說話,膩不方便。你且出來,我們麵談。”

說著封德彝看了看府門口裝作打鼾沉睡的兩隻黑狗,微微一笑,對著岑文本說道:“這就當做對你的一次考驗吧。我給你半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