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站起來,離開帥位,緩緩的走到張虎麵前,對張虎說道:“你也算是跟隨我多年的舊部了,是我的心腹,跟隨我剿滅巴蜀、江南蕭銑、淮南輔公佑時,都立下過大功。如今陛下懷疑本帥統領著四十萬北伐大軍反叛,我四十萬北伐大軍,大唐社稷都危在旦夕,如此危急情況,本帥如果袒護於你,陛下必然會更加認定本帥反叛,到時候,大戰開啟,那就是整個大唐的災難了。如今本帥也沒有辦法,隻能對不起你了,將你送到朝廷,交由陛下處置了。希望你不要怪本帥。”
張虎看著李靖,朗聲說道:“大帥,末將跟隨大帥多年,從一介小卒做到如今後軍大將,掌管數萬將士,負責大軍糧草押運、分配、供給,是大帥的愛將,也是大帥的心腹。張虎並不怕死,隻是張虎就想問一句,大帥可曾反叛,陛下為什麼會懷疑大帥?”
李靖長長的歎了口氣說道:“打敗了突厥頡利可汗之後,本帥統領著四十萬北伐大軍撤回雲中、河套,我漢人故地。可是本帥一想到即將返回大唐帝都長安城,本帥這心裏卻不由自主的害怕起來了啊。本帥不是陛下的心腹,可是卻打敗了陛下心中這天下最強大的敵人——突厥頡利可汗,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曆史血淋淋的事實,不由得我不擔心害怕啊。當時本帥是輾轉反複,夜不能寐,本帥的侍衛統領張寶相向本帥建議養寇自重,以謊稱薛延陀部真珠可汗夷男統領二十萬大軍進犯大唐為名,讓本帥得以繼續四十萬北伐大軍,繼續為大唐開疆辟土,建功立業。可是這封謊稱薛延陀部真珠可汗夷男統領二十萬大軍進犯大唐的奏折,被陛下識破了,陛下因此懷疑本帥謀反,懷有貳心,限製了我大唐的糧食供應,因此才有了你誤以為是戶部主事胡庸克扣大軍糧餉而毆打於他的事情啊。”
張虎恍然大悟道:“原來這一切都隻是個誤會啊。大帥向陛下解釋清楚不就可以嗎?”
李靖苦笑道:“解釋?就憑陛下如今對我的猜疑嗎?我向陛下解釋,他會聽嗎?你是我的心腹,你也知道陛下對我的戒備那可不是一天兩天了。前一段時間,陛下下詔,召本帥單獨進京,你說本帥敢去嗎?如果去了,本帥還能再活著嗎?如今邁錯一步,那可是身死族滅,連累他人啊。”
張虎對李靖說道:“末將相信大帥的話,也相信大帥的為人,末將願意前往長安城,為大帥說項。”
李靖拍了拍張虎的肩膀說道:“你有心了,隻是不知你能不能見到陛下?也不知陛下會不會信你所說的?畢竟兵者,詭道也。如今陛下對我忌憚正深,他恐怕會把你的話,當做是本帥設下的圈套啊。”
張虎說道:“末將倒以為陛下肯定會召見末將的。大帥將末將送過去領罪,陛下也是不清楚大帥為何會謊報軍情,寫下那份無中生有的奏折,那麼末將恰恰就是陛下可以了解大帥這樣做的一個最好的人選,因此末將覺得陛下肯定會召見末將,傾聽末將所說事情的原委的。至於陛下是否信任?如果大帥朝中有合適的重臣,願為大帥說項,末將倒覺得陛下會選擇相信大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