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陰暗的房間裏,重重的幕簾將窗外明媚的陽光排斥在外,地麵有些潮濕,隱隱地透著發黴的味道,聞著仿佛連空氣都顯得有些渾濁起來。
房間裏擺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雕花大床,床上簡單地鋪著一些被褥,上麵躺著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根細細長長的透明管子從他的被子裏伸出去,連接著上方一瓶救命藥。
老人雙眼無神地盯著灰暗的天花板,那雙原本精神爍爍的眼眸此刻也像快要熄滅的薪火一般,燃燒殆盡。
床下零零散散地立著幾個人影,低著頭半點聲音都不敢出。
這老人自然就是山野本田。
他自從在澳洲最大的據點被蘇家拔出了以後,他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原本上次抓了蘇卿寒的小女兒蘇茉莉希望可以扳回一局的,沒想到竟然又被紀希睿這個家夥給攪擾了,如此,她好不容易才又重新建立起來的據點就又被摧毀了,這也逼得他隻能龜縮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半點都不敢出去。
畢竟經過上次綁架事件後,蘇卿寒就對他下了全球通緝令,那賞金可讓道上的各方人馬都垂涎不已,畢竟蘇家出手,哪有不闊綽的呢?
想到這裏,山野本田的眼眸裏閃過一道狠色,他用盡自己的力氣重重地拍了一下身下的床鋪,可由於身體太虛弱的原因,這拍打聲實在是不大,可就算這樣也把那群站著的手下嚇得夠嗆。
“老板,您別再動了,當心傷口又裂開了!”
那天由於紀希睿的突然偷襲,山野本田猝不及防之下中了一槍,而且在此後的混亂裏,他身上又被打中了幾槍,當醫生被叫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要去閻王爺麵前報道了,但心裏的仇恨卻硬生生地把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但饒是活下來了,以他七老八十的年紀也隻能像現在這樣苟延殘喘地躺在床上等死。
但他山野本田就是死了,也不會讓蘇卿寒好過!
山野本田的表情逐漸猙獰起來,臉上的溝溝壑壑仿佛在醞釀一場山洪海嘯。
他強提起一口氣,頭顫顫巍巍地轉過來看著自己僅剩下得幾個忠心的手下,“我讓你們去聯係那幾個人怎麼樣了?”
他現在孤家寡人,勢單力薄的根本不能跟蘇家龐大的力量相對抗,所以必須得借助別人的力量才行。
而在他仍然強盛的時候,是經常有幾個道上的合作夥伴的。畢竟他想要坐上日本頭號毒梟的位置,沒點手段和渠道是根本不可能的。
前幾天的時候,他就讓手下去尋那幾個人了,想要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東山再起。
山野本田心裏的算盤打的劈裏啪啦的響,然而當他渾濁的雙眼看向自己的手下時卻發現他們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麵色也似乎有些難看。
他心裏一沉,敏銳地察覺到似乎有點不對勁,強行地半抬起上半身,聲音短促而凶厲,“事情是不是有變了?”
聽到這一聲惡狠狠的問話,山野本田的一眾親信們再也不敢有絲毫的隱瞞,其中一人斟酌著措辭,“老板……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