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那會兒女婿還哭哭啼啼和他爹抱怨,說墨兒不想與他同房……兩家父母還為難來著!
“既然夫人讓學生說,那麼學生隻好說說聽來了!”既如此……
柳金蟾清清嗓子欲鬥膽說說墨兒的心結,餘光便見孫母道了一句“隻管道來就是”後的眸色一深,好似坐在那椅子上,肩上卻有千金重壓下來般,心裏不禁犯了嘀咕:
這個說實話,不會害著人吧?
柳金蟾這一頓。
對麵,已在迫使自己接受女婿與養女有私的孫梅,不待柳金蟾作答就思緒翻騰,滿腦子都是如何要將醜事遮掩過去的籌謀——
其實,半月前,孫梅打定主意要讓夫婿與肖騰好生聊聊,看能不能商議先讓馨兒認祖歸宗改了姓,然後肖騰過三年再悄悄兒改嫁馨兒,孫墨兒另娶時……肖騰那小子也不知是欲蓋彌彰還是什麼,竟和墨兒把房圓了不說,還說而今墨兒肚子裏的娃娃是他的!
這如何了結?
孫梅愁眉深鎖,待要起身走兩步,一抬眼才發現柳金蟾坐在對麵還沒說話呢,不禁有些尷尬:
“柳姑娘?”還沒走?
孫梅不禁一愣。
柳金蟾趕緊回神:“孫……孫先生,學生……學生……也是……也是道聽途說!”名節一事誰敢妄言,說錯一句,就是害人一條命,當今男子最貴是什麼?惟有“名節”二字!
孫梅低眼:道聽途說?又是何途?又是聽誰說?
除了墨兒,還能有誰呢?
可憐那孩子打小就喜歡肖騰……而今受此奇恥大辱還是護著那孩子不言語……
孫梅一陣心疼,自問自己對墨兒那孩子著實虧欠太多,但眼前能說什麼?人前她不願說的,她這個當娘的,難道還要給她揭出底子來?
“柳姑娘既然不肯說,老婦就告辭了吧!”
孫梅也不等柳金蟾再語無倫次解釋點什麼,竟就抬手示意柳金蟾請回了!
柳金蟾要說點什麼,但心情緊張,腦子又是漿糊一片,一見喊她走,還不趕緊夾著尾巴趕緊溜?傻子才會等著大官兒來問她“既是道聽胡說,怎敢胡言亂言壞人名節?”興師問罪呢?
柳金蟾一溜煙兒就奔門口而來,但剛及門口,又忽然覺得自己什麼都沒解釋清楚,忽然就轉過身,腦子短路地低低道了一句:“孫……孫先生……其……其實學生什麼都不知道!真什麼都不知道,以後也不會亂說了!你放心!”
言罷拔腿就跑得,又跑兩步,才想起自己還沒說“告辭呢”,於是又折回屋門口深深鞠躬一個,話說不清楚,禮到,她掉頭又跑了,虧得她四五個月的肚子,居然跑起來還跟風兒,一眨眼兒沒了!
什麼叫此地無銀三百兩?
但人家顧全她孫家的顏麵,她孫梅還要嫌臉麵丟得不夠似的,去刨根問底兒?
眼看著柳金蟾撲騰而去,孫梅剛才屏住的一口氣一鬆,當即整個人就癱軟在椅子上,隻覺得頭暈目眩,有些支持不住!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