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柳金蟾轉身,北堂傲屋裏立刻就得了消息。
雖未到晌午,但北堂傲早已經睡袍加身,那邊打簾子的聲兒一響,柳金蟾剛問:“爺呢?”他人就在屏風這廂酥成了一片兒,翹首以盼了。
弄瓦幾個那好意思說“爺等夫人好久了”,一個個隻是拿手暗指屏風後。
白鷺書院的書信就壓在柳金蟾的胸口,讓她如何還能想那等風花雪月?
柳金蟾滿腦子想得就是自己倘或真有個不測,她爹、北堂傲將來怎麼辦?他爹這把年紀了,就她這麼一個指望,然北堂傲呢?他腦子迷迷糊糊的,一點點事就想著殺殺殺,她要有個三長兩短,他不得跟著赴後塵?
然後她的孩子剛落地就成了孤兒……好不淒涼!
柳金蟾越想越覺得自己前麵是萬丈深淵,而她手無寸鐵,就是想如履薄冰,也得有冰給她踩踩啊?
心事重重繞過屏風,柳金蟾正欲開口與北堂傲說說她的難處,騙北堂傲先回娘家一段時日,熟料一抬眼便見北堂傲活像隻超萌的大老虎似的慵懶地趴靠在榻上,一副等寢的……
吞吞口水,柳金蟾努力地讓眼從大腿上,細細一線縫隙裏透出的一痕白上移開,想說點正經事兒,無奈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一雙眼還是朝北堂傲那一痕看了去:
“這……你……”這哪是說正經事的氛圍?
柳金蟾才想起一個詞就忘了後麵一個詞,滿腦子除了虎美人如玉,還是虎美人如玉……這個詞就好似一群呱噪的鳥兒自她頭頂一次次飛過,毫不疲倦!
“為夫什麼?”
虎美人露出懵懂的萌眼兒,抬手露出一截雪臂落下綾帳,噴薄而出的濃鬱雄性荷爾蒙在屋內流瀉,將柳金蟾那負隅頑抗的意誌擊得潰敗而逃。
“相公……其實……為妻……”
柳金蟾言不由衷地巴巴地貼過去,欲掏信警醒自己潰散的意誌力,隻是她的信才掏出一半,就被北堂傲抬手輕輕一抽,信就在北堂傲的指尖宛如鵝毛般輕輕滑過,飄飄悠悠地掠過軟枕,擦過帳,問問落了下去……
這可攸關她柳金蟾的小命兒!
柳金蟾趕緊探手去抓信,北堂傲腿一抬,那邊帳簾也撒落下來,燥了一個早上的老虎就起身了!
所有的言語遁入喘息之間,隱沒而去,隻餘激情無限長。
這是逃命前的節奏?
時光無視晌午的燥熱,劃過夕陽的餘暉,拉開月上柳梢頭的序幕。
北堂傲這才微微興盡,沐浴淨身,合衣。
柳金蟾趴在枕間,以被覆麵,感歎她對大周女人們近乎病態般旺盛的體質,表示……難以盛載——她是孕婦哦孕婦哦,怎麼可以這樣!
柳金蟾很想拍著床板問問天:為何差這麼多?雖然她前世抱怨做女人生養孩子做什麼都不行,上天太不公平……
“妻主,還想睡一會兒?”
北堂傲係好腰帶,坐在塌邊,俯身貼近柳金蟾的頸脖嗅聞歡愉的餘味兒,摩挲難以言訴的濃濃眷念,另一手則將落在塌邊的信隨手拾了起來,餘光借著袍角夜明珠的光一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