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抿唇不語,眼瞅著柳金蟾那凝重的臉色,心裏冷哼一聲:你也知你是在玩命了?
柳金蟾本以為北堂傲會像別的男人一般嚇得驚若寒蟬,不想她眼中的北堂傲卻鎮定自若地望著自己,儼然一副不知危險將至、但就是死活不走的堅定模樣,心裏不禁著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鼻子發酸,可憐北堂傲腦子不清楚,倘或自己真有個三長兩短,他可怎麼辦?
“相公,為妻若是被抓進了大牢……你……你一定要帶著我爹爹和大家逃得遠遠的,千萬別說你是我相公!知道嗎?”
柳金蟾握緊北堂傲的手,事太雜既然解釋不清,就撿最最要緊的說。
北堂傲有些張不開嘴:這是交待遺言?是不是需要感動一下下?
“俗話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相公,你答應為妻,倘或為妻出了事兒,被人拿住了,你一定帶著大家逃離蘇州城,不許回來,更不許不走,明白?”
北堂傲垂眼,還是不答,論理他該通情達理地答應,隻是……他不要走!
“怎不說話?”柳金蟾急。
北堂傲撅著嘴:“為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那……若是妻主真有事兒,為夫送走爹爹他們再回來,可好?”走了,就怕回不來了。
“你……”
柳金蟾要罵北堂傲幾句重話,無奈北堂傲是她夫,她何曾罵過他,尤其他還腦子不清不楚的,罵又有何用,隻得話到嘴邊,又兀自咽了回去,想著還是尋奉箭來交待更妥當。
想著,柳金蟾繞過撅著嘴的北堂傲就朝屋外走,急得北堂傲跟在後麵拉住柳金蟾:“妻主,還沒吃早膳呢?”這點子事就惱了麼?
柳金蟾深深地歎了口氣,人都死到臨頭了,她還有心情吃早飯?不要浪費糧食才是真!
“你……先吃!”
柳金蟾拉開北堂傲的手,目標直奔對麵的玉堂春屋,嚇得北堂傲想也不想就人擋在門上,急道:
“為夫再不聽話,妻主也不該為了慪為夫,就去找玉堂春!為夫才不要信什麼‘大難來時各自飛’,為夫……生是你柳金蟾的夫,死是你柳金蟾的鬼,妻主……妻主要真有個三長兩短,為夫……為夫就隨妻主同生共死!”
北堂傲一說畢這話,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一顆心噗噗直跳,眼望著柳金蟾,有些震驚自己此刻的決絕,明明他們成親才不到百日呢?
柳金蟾沒讀懂北堂傲的心思,隻是拿手拍拍北堂傲的肩,親了親小嘴兒,隨後低低道:
“胡說什麼呢?死不死的,跟著人胡謅什麼?戲看多了?”腦子秀逗了?她柳金蟾豈能讓他年紀輕輕就跟她這個活了兩世的人去送死?年輕氣盛也不該這麼不懂事!
北堂傲抿著唇就是不讓:哄他走了,讓柳金蟾與那玉堂春去同生共死去?做夢呢!
二人正僵持著,屋外就忽然傳來玉堂春說想回去的聲音,嚇得柳金蟾高喊一聲:“玉班主且留步!”就要伸手開門。
屋外正與奉箭說話的玉堂春,與奉箭俱是一愣,就見這屋裏的門開了又合,一個人影橫在門哪兒似乎就是不讓的模樣,二人不禁盯著門,隻聽門裏柳金蟾央求北堂傲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