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界中。除卻一人為青猊一族的第二嫡傳鬥敗之外,倪翔、炎裕又相繼尋到三人。
最後一戰遇到的馬一族妖修是炎裕出手。另外二人,皆為倪翔所敗。
速度之迅捷利落,皆與斬殺孔夏這一戰別無二致。
最後一場上,炎裕終於推讓不過,象征性的出手一次。他心中實不願輸於倪翔一籌,是以一上來便動用自家最強手段。但對敵的馬一族修士也非庸手,奮起反擊之下,隻到了五十息後,炎裕才將此人鬥倒。
饒是如此,那位馬族修妖修敗而不亂,在致命一擊加身的瞬間,引動一枚三角金劍形貌的寶物,此身隱遁,不見蹤影。
須知倪翔的四度出手,可都是無一例外致人死命的。
炎裕未免麵上無光,嘿然道:“莫非是聖教祖庭厚此薄彼,隻將自家秘手贈予道友,而炎某人卻無緣得享?否則倪兄出手之際,為何定不教炎某人觀看?”
倪翔搖頭道:“與聖教無關。這是我青猊一族自家手段。”
炎裕將信將疑。
倪翔啞然笑道:“我族幾大機密,介乎於道術之間。是以輕易泄露不得。之所以暫時保密,隻是因為你我的關係,還未好到那個份上罷了。”
當麵出這樣的話,可謂太不合時宜。炎裕亦不由愕然,隻感無言以對。
此界中的戰鬥幹淨利落,倪翔心情甚好。本要繼續與炎裕閑聊兩句。但他雙耳一抖時,立刻改了話頭道:“敵方最後一人,已撞上了。將之解決之後,這一場勝負,便徹底了結。”
話音剛落,便起遁光,往南直去。
炎裕亦追趕過去。
不多時,已截住一位身著明黃長袍、相貌甚是俊朗的妖族修士。以二人眼力,卻未能辨明其根腳。想來是門戶,聲名不著。
對方一言不發,很是警惕的打量著倪翔、炎裕二人。
倪翔笑言道:“炎兄,你出手還是我出手?”
照例又是這一句話。
二人先前相繼鬥倒四人,皆會如履行程序一般上這句話。
彰顯傲氣是,這其中還暗藏著詭秘心思,等若是一道誘敵之計。因為敵手以一敵二,又能輕易斷明其中任意一人的功行皆不在自己之下,便有不戰而退的可能性。此言一出,擺明了是與對手單打獨鬥。有幾分驕傲的,便會忍不住上來鬥上一場。
如此,便正入倪翔彀中。
豈料對麵那人眉頭一皺,未待炎裕二人商定誰先出手,便自袖中取出一塊錦帕。
錦帕之上溢出一股清氣,化作絲絲泡沫,將他全身包裹。
炎裕麵色一變,再出手攻擊,已是落了個空。顯然這是對方所用的護身撤退之法門。
桑鶘一族灌木,雖然不若箴石、騰驚等人身負奇異稟賦。但因為自己特殊經曆,心境久經曆練。
族中出了一位他這般的人物,本是異數。尤其是遊曆孔雀一族時,更是謹慎微,善能察言觀色。若換作旁人,隻怕仗著自己有護身手段,便要忍不住與對方鬥上一鬥;但灌木卻敏銳的覺察出,倪翔並非是一個真正狂傲的人物,其心中詭計暗藏,不可測度。
再加上入界已經甚久,他尚未能夠和一位同道取得聯絡,此事更屬詭異。
衡量之下,果斷選擇了不戰而退,也保全了自家性命。
倪翔算計落空,亦微感意外。略微一怔,才道:“既然所有對手皆已除去,勝負已定,也未必便要多留下一條人命。”
未多時,此界之中七人彙聚。
前前後後約莫半個時辰功夫,在此界之中窮搜盡羅之後,炎裕等人終是尋得端倪。
此間濁氣凝形之物,乃是一隻巴掌大、宛若陶土鑄成的兔。
將其捉到之後,其對應的輿地圖,也被尋到。
是“圖”,其實正是沙漠地中的一片地域,縱橫各有十二裏。
數十年前,顯道、應元二位道尊通過“真宏二象儀”昭示下,當場布置“陰陽洞”,將大界之內的壯麗風光一一抓取幕前,可謂動人心魄。但是今日,炎裕等七人心旌搖動,遠遠超過當日陰陽洞給諸修帶來的震撼。
的確,這沙地看上去甚是樸素。
但其畢竟是將整個大世界的全體麵貌呈現出來——雖然極為簡略、粗淺。
很多原先腦海之中並無太多概念的地方,也不由得清晰起來。
譬如,同為第一流的大族,赤魅族所占勢力範圍,相當於某些種族的數十倍。哪怕斷成一界,自演清濁,也綽綽有餘了。料想此界之人,修道極處同樣能夠臻至道境。
再比如,如羽融族這般稍次一等的妖族,竟也占據了甚廣地域。
前後一數,圖中留名的,約莫是百族之數。
唯有在紫微大世界中排名前百的妖族,這片沙漠輿地圖中,皆會有一座塔標示。流連甚久,尤其是宛若獵奇般的尋到真龍、鳳凰所處之方位後,炎裕、倪翔二人,方才在其餘幾人的催促下,將那兔投入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