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出現的當即,羅語的臉上倏地閃過一絲狼狽,好像泄露了什麼隱情一般。
“嘉怡,我不是說了今天不能過來嗎,你打擾到我工作了。快點回去!”羅語沒有看我,對來人輕斥道。
“工作?羅大督察長的工作時間不是從九點鍾才開始的嗎?真是見鬼了,羅督竟然破天荒的八點鍾就跑到辦公室與另一個人專心投入工作,而且還是一個貌美如仙的女人。”董嘉怡說後麵一句話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還狠狠的看了我們一眼。
“看來你已經把江城玩遍了,是該送你回去了。”說著,羅語站起來把搭在椅子上的黑色外套穿起來。
“你要幹什麼?”董嘉怡反應果然很快,就像從她嘴裏冒出的話一樣犀利敏捷。
“送你去機場!”羅語已經打算把董嘉怡往門外帶去。
“等等!”
“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不想一件事情重複做兩遍。”我接著說。
羅語從我身邊繞著走過,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然後湊到我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才可以聽得見的聲音:
“若曆史依然按照二十五年前的軌跡運行,現在董嘉怡的位置本該屬於你。可惜,當年的你的父親還太年輕稚嫩。”
什麼?我的父親?董嘉怡的位置本該屬於我?
這個消息太突然,太措手不及,太出乎意料,我是該受寵若驚還是要被五雷轟頂。
羅語?羅語,他的聲音是平靜的無波無紋?還是嗜血的冷嘲熱諷?
他呢?他人呢?
等我從羅語的話中驚醒過來,他們早已坐上防彈賓利車飛馳而去,留下車輪滾起的一片飛揚塵土。
這天上午,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江城教育局的,迷迷糊糊地學院司機就把我載回學校。
下午的兩節關於核酸構造的課更是像夢遊一般的給學生講完。整理了一下學生的作業,牆壁上的時鍾已經是5:17分了。一個人走出冷冷清清的研究室,屋外天色已沉,四周寒意盡侵,冷風瀟瀟,目盡黃昏。
繞過大廳走廊,我選擇走露天樓梯下樓,。今天的我著鮮綠色真皮馬甲,黑色棉絨牛仔褲,黑皮靴,離開研究室悶濁空氣混雜的機器味,隻覺校園的空氣清新爽朗。走在操場邊上的校園小道上,我步履輕快。但兩腿還有些涼颼颼,中午才加穿了一條針織保暖秋褲卻也才勉強抵擋住冷風,冬天已然到來。
我得盡快把晚飯解決掉,然後再去找音樂學院拉琴的老教授。
“孫教授好!”
“孫教授好~”
“教授好~”
我頻頻點頭。
一路上學生不斷的與我打招呼,我雖然不是這所大學裏最有名的教授,但由於選擇我的學科的學生麵廣,所以常會得到學生們雖不熟悉但還是飽含尊敬的一聲問候。因為這些既不轟轟烈烈但每日必有的點頭之交,我早已覺得晚風不那麼冷了。
來到教工食堂門口,後勤主任劉老師的兩歲小孫子拿著一把玩具沙鍬玩耍,看到我走向食堂,他舉起小鍬子指向我,似在挑釁我,又似在跟我打招呼,我以前抱過這個小胖子幾次,他已認得我了嗬!
劉主任享受天倫之樂的情景真是讓人心感平靜又好生羨慕,有些人的人生一輩子都安安穩穩甜甜蜜蜜,而有些人注定要經曆波瀾壯闊和驚險重生,現在,我感覺自己正是經曆了後麵的這一種人生。
進入食堂,在選菜窗口,我買了五份菜:鵪鶉蛋煮菠菜、黃豆豬蹄燉海帶、熏雞爪、熏肉還有胡蘿卜蒸豆腐,找了一個餐廳角落的位置坐下。
樂觀小女孩不知從哪裏跑了出來,一個父母不在身邊,長年跟爺爺奶奶住在學校的八歲小女孩。她沒有什麼玩伴兒,但常常一個人自言自語竟也玩的開心,她還常會自己穿著一些奇形怪狀的裙子招搖過市,遇見人還會驕傲的昂高頭顱,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她呈現出低沉的狀態,所以暫且稱其為樂觀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