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學校給我的條件和在家族的幫助下,研究控製海豹生活習性的基因這項工作已經有了充分的後援保障。可是,重點在於我現在還想不想研究下去,這後麵牽扯到的利益和利用,未知來信的恐嚇,父親死因的巨大陰謀,想到這些,我的整個人就像被抽空了一樣沒有了任何動力和激情。
“馬芝先生,還是買她的這一個關子吧。以她的研究對基因工程的發展,不管是什麼困難你們都會答應的,不是嗎?隻是遲早的問題,那又何必在乎現在呢?”羅語適時的為我解了圍。
“羽禾,不管你什麼時候有困難,記住有我這個讚助商就不會錯。”楊俊辰也沒有看組委會的眼色。
“既然羅督和伊先生都大力支持,那我們也當然是無話可說的了。”馬芝先生看看其他人,其他人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大家沒喝了幾杯,馬芝先生又開口。
“其實,這次召集大家還有一件更緊迫的事情。受中國科學研究院的邀請,我們千種動物基因組研究會組委會決定委派五位生物學家參加這次大冒險——進入中國東市濕地。這不僅是中國的事情,組委會認為大冒險對我們生物學的發展也有意義。”
“什麼時候?”日本鬆下教授問。
“下一年的初始,即2011年1月1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初步選定在座的五位即將是我們委派的人員。放心,我們絕對會給你們做好安全保障,安頓好一切。怎麼樣,有人有異議嗎?有誰想退出嗎?”馬芝先生慎重地說。
“還有其他人麼?”新加坡胡教授緊張的問。
“當然了,整個大冒險軍團,有理療保障,有技術支持,有其他各個學科的專家,不可能隻是你們五個人,放心好了。你們是經過組委會評估認為最優秀最適合進行科研的人員,我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馬芝先生說著,苦澀的飲了一口87年出產的法國紅酒。
羅語那犀利的眼睛看著我,楊俊辰看看我,看看羅語,一目了然。
“好吧!”我沉重的鬆了一口氣。
“這到底值得不值得去啊?”韓國的金教授猶疑著提出疑問。
“金教授,值得不值得隻有自己知道,你自己奪量吧。”馬芝說。
“好吧!”終於其他四位來自不同國家的同行都一致同意了。
還有一個月,隻有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的時間裏,我估摸著隻有兩件大事,與楊俊辰做一次正麵交鋒,更新研究室的實驗設備。另一件事,就是無論如何都要趕回家一趟,與家裏的親戚做一次大冒險前的告別。
當晚回到公寓,抬頭看著深邃的夜空,幽藍如洗,星漢燦爛,當空皓月,月光皎潔明亮。這美景與寧靜,讓人不由得自然而然的融入心曠神怡的大自然。看著繁星,呼吸著夜晚的氣息,我突然的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孤身一人,同時又慶幸自己竟不知不覺已經是最獨立的人,回想二十四年的經曆就好似風塵仆仆的走到了今天,風塵仆仆地奮鬥成了今天中國最優秀生物基因學家的行列。
月亮也是孤獨的吧,月亮也是獨立的吧。這個世界上,又有誰不孤獨呢,又有誰不是獨立的呢?就連那曾經擁有無限尊崇的皇帝皇太子,萬人之上,權傾朝野,談笑間具有檣櫓灰飛煙滅的能力,可那又如何,他們自己也不知咽吞了多少寂寞和無奈,對父母不放心,對兄弟起疑心,對子女不信任。
月亮皎潔幹淨,不知現在的月亮與十五年前的月亮還是不是完全一樣,不知江城這裏的月亮跟家鄉南城的月亮又有什麼不一樣。感傷之情油然而生,若月亮真的可以寄托時空和距離,當我看著月亮的時候,所有那些我關心的和關心我的人以及那些曾經存在過的現在已長息地下的人也在看著月亮並明白我的心思,也許世界就不會有那麼多憂傷與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