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川給到沈眠的最後期限,永遠離開沈家祖地,不要再為非作歹。
終究是同一血脈的族人,終究是個女人。
最後一次機會,在明天天亮前消失,沈眠依然能富足悠閑地度過一生。
或許是沈浩川的聲音太無情,或許是他拆穿自己的方式太粗暴。
沈眠低著頭,沉默了許久,才黯然離開。
背影似乎襯托著悲傷,許多沈氏族人不禁以憐憫同情的目光送她離開。
族人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當那是一個剛剛失去愛人的可憐女人。
“……就這樣吧。”
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但蘇小南覺得沈浩川也不可能做出更殘忍的事情。
他的壞,似乎都隻寫在臉上。
忍不住將手貼在沈浩川的胸口,感受那熾熱心髒的跳動。
若是他的心再壞些,或許沈眠就不是這個結局了?
“三個小時後,沈峰該到了。”
“沈峰?”蘇小南先是一愣,隨即驚訝道:“玉秀呢?她怎麼樣了!”
那個虛弱的、美麗的、智慧的女人。
就好像一朵百合花,在溫柔的春風中綻放,與人無爭卻又如此出眾。
明玉秀?
答案已經在心中,沈浩川卻沒有開口。
他伸出手,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蘇小南卻遲疑了片刻,理論上,她已經可以功成身退了。
隻等沈浩川兌現承諾,放自己進入沈氏家族的藏書閣……
或許是想到了最終的目標,蘇小南選擇了妥協。
她牽住沈浩川的手,像一對甜蜜的夫妻,向著沈家祖地的方向走去。
自欺欺人一般告訴自己,這是逢場作戲,我蘇小南從未喜歡過這個男人。
或許,明天?不,後天,自己也該離開了。
這片依山傍水的秀麗祖地,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
一個不能愛的男人,一個越發恨不起來的姓氏?
“沈先生……”
恢複了許久沒有用過的稱呼,蘇小南念的有些拗口,沈浩川也聽得胸悶氣短。
“說。”
他沒有訓斥她,甚至麵無表情,至少看起來不是在生氣。
“明天,我想進藏書閣。”
提出這個要求時,蘇小南的聲音終於還是忍不住顫抖起來。
光明正大的走進那個地方,一探究竟?
到今時今日,她早已經料到,自己根本是在自欺欺人。
沈浩川是什麼人?
以他的智慧、權勢,會不明白自己想幹什麼?
太傻了……
一個又一個難眠的夜晚,蘇小南從慶幸自己成功掩飾了身份,到自我懷疑。
能夠騙過大長老,不是因為她準備充分,而是身邊這高大的男人……
他是大樹,僅用樹蔭便庇護了自己。
蘇小南懂了。
大長老是被沈浩川欺騙了,不僅如此,沈浩川在為她欺騙整個沈家。
為什麼要幫我?
蘇小南想問,卻又不敢問。
害怕聽見答案,哪怕那答案或許很美好,或許是全世界女人最期盼的三個字?
“想去就去吧。”沈浩川似乎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想待多久都行,如果一天不夠,我給你搬張床進去。”
刹那的溫柔!
蘇小南什麼也沒說。
直到眼淚從下巴低落,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