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族遷回國內,這絕對是爆炸性的消息。
明玉常事先沒得到半點風聲,不禁怒道:“家主!這樣的大事,你怎麼可以擅自決斷?”
“我是家主,為什麼不可以?”明尊反笑道:“與沈家合作的協議已經簽訂,大長老是打算違背契約,失信於沈家?”
明玉常一愣,雖然滿腔怒意,卻不敢接話。
得罪沈家,隻憑區區明家,哪裏敢做出這種事情。
當年沈峰遺留的影響猶在,諸多豪門中,明家與沈家本是最近最好的關係,如今卻成了最遠最差的盟友。
若非沈浩川與明尊的伯侄關係,隻怕連如今這點薄弱的聯盟都維持不住。
“家主,我還是覺得……”
“不必說了。”
任憑明玉常再有什麼言辭借口,明尊根本不給他機會。
就憑誰也不敢得罪沈家,明氏遷徙回國就勢在必行。
明尊舍小取大,丟了大長老席位的推薦權,卻徹底令明氏所有反對他的人陷入被動。
舉族歸國,這個決策能為他爭取足夠的時間,重新握緊明家的大權。
……
所有人都在收拾東西,連明尊也不例外。
這一次,他將親自率領首批族人返回國內。
至於拖拖拉拉的明玉常等人,再拖延時間,也逃不過放棄老巢的結局。
一間被閑置許久的閨閣,陳設布置已是十多年前的風格。
雖是過時的裝修品味,但畢竟出自大師之手。
在明家,有資格享受這種居住條件的,各個都是金枝玉葉。
這房間的主人,正是明尊的母親,明玉秀。
即便閑置多年,閨房裏的陳設也一直沒有改變。
父親在時,會親自前來清潔打掃。
但沈峰去後,明尊又回到國內,明家對閨房的照料便差了許多。
梳妝鏡前的櫃麵上,已落下一層塵埃。
食指劃過,明尊看著指尖的汙漬,心中煩悶不已。
他脫下呆板沉重的西裝外套、皮鞋,擼起袖子、紮上褲腿,親自從浴室端來一盆水。
此刻的他,倒多了幾分童趣。
像個被家長強迫做家務的孩子,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房間角落裏的塵土。
廢去了三盆清水,終於將母親的閨閣清理幹淨。
他赤腳踩在地板上,一塵不染的觸感終於令明尊露出的笑容。
看一眼床榻,明尊突然想起,或許該把床底下也收拾收拾。
他再取來一盆清水,貓著腰鑽進床下。
那床很大,明尊花了好一會兒,才把床底、橫梁都擦了個幹淨。
等到最後一個角落時,他探手進去。
奇怪。
什麼東西?
隨意撥弄了一下,竟有個木匣子從床架的縫隙中掉出來。
“這是……”
父親曾經說過,母親生前最喜愛的化妝盒,便是這種紅木雕花的款式。
木匣有個小鎖,卻並未扣死。
他輕易便打開了,卻發現裏麵僅有一張照片、一張看不懂的圖表。
照片上,母親依在窗前,窗簷上滿是玫瑰花瓣。
那天空,似也下著花雨。
她恬靜淡雅的容顏,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這是一張極美的抓拍,像是父親趁母親不注意時悄悄拍下的。
有字?
在照片的背麵,儼然寫著一行字。
“或許有一天,我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一切。我太愛你,愛到忘乎所以,愛到不知所措。如果想要補救,便用這配方去換取沈家的寬恕吧。”
明尊將那寫滿奇怪文字、莫名符號的圖表展開。
他看不懂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文字,但唯有那標題,他一眼便明白了!
奪情配方。
……
夢,是碎片,是拚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