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酒精的原因,也許是因為枕在步瑜的纖纖秀腿上,王業臉少見地泛著潮紅。 ..
步瑜的腿不像奶奶的那麼寬闊,卻格外細膩柔軟。鼻息間傳來女孩子獨有的陣陣香味兒,像一把粉刷,輕撓著王業的心,讓他突然有種很享受、很放鬆的感覺,好像回到某個陽光明媚的夏,在慵懶的午後,享受著鄉間的七裏花香。仿佛躺在這裏,真的可以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忘掉一切不得不麵對的打打殺殺。
隻是……
現在真的是放鬆的時候麼……
太多的事情還沒做,還沒弄清楚煉丹爐到底是什麼功用,還沒為迎戰血玫瑰研究戰術,還沒研究明白那本古書到底有什麼奧秘,還沒弄清楚木屋裏的長臉大叔是誰,還沒……
太多太多的事還等著王業去做,然而酒精卻開始在他的腦海裏作怪,想著想著,竟是沉沉睡去。
這是漫長的一覺。
仿佛在黑暗的迷宮中爬行了幾個世紀,頭暈目眩,始終找不到方向。
朦朦朧朧間,他似乎聽到有人問他什麼問題。
好像是在問“你是誰?”,又或是其他的什麼……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答的,隻覺得那之後他的趟姿似乎舒服了些,有人在他身上蓋了些什麼東西,軟軟暖暖的,很舒服。
那之後,就開始不停地做夢。
他夢見初中的曆史課堂,老師在講台前喋喋不休,講著一些最粗淺的曆史典故。他卻自己一個人在座位上翻著二十五史,快的時候一節課能看完大半本。
他夢見高中時候,高語姿被背曆史題逼得踹碎了曆史老師辦公室的門。最後是他把曆史故事編成生動有趣的大白話,讓她聽得津津有味,後來記得比他都清楚。有時候很多孩子並不是不聰明,而是太聰明,以至於陳舊老腐的教育方法已經無法適應他們更形象化的思維,就像某個廣告中的……好到被誤會……
他夢見自己看過的一本本曆史書,那些或沉重,或有趣,或圓滿,或悲涼的故事。曆史有很多張臉,每一張都有它的真實。在曆史的世界裏,太多熱血勵誌的人英年早逝,無數運籌帷幄的人不得善終。他喜歡看曆史,曆史沒有固定的橋段,沒有套路的結局,一切都是變數,時長終結得讓人哭笑不得。
曆史?
為什麼總是曆史?
他在夢裏問自己。
夢中的畫麵突然黑暗起來,場景轉進了陰暗的死界。
他夢見了白去的黑市,夢見了那間木屋,夢見了那個端著酒壇的長臉大叔,和那個被豬拱了的姑娘。直到現在,他仍然堅信那個大叔是個有故事的人,又或者……假裝有故事的人。
他夢見了那本《金瓶梅》,哦,該死的《金瓶梅》,這一段應該算噩夢吧,可惜並沒有被嚇醒。習得領悟技能後,他幾乎過目不忘,看過的每一頁紙都清晰地浮現在他腦海裏,包括那張破破爛爛的封皮,和封皮上的兩行黃詩:
千年修得兩情悅,溫夢造化火中生。
含蓄而熱烈的兩句詩,把男女**之事寫得這版引經據典,也是沒誰了。前半句詩顯然引取了“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句。他在夢中想起,“千年修得共枕眠”一句最初源自明中葉一儒生編纂的《昔時賢文》,後經明末清初士人增補而成,原文“百世修來同船渡,千世修來共枕眠”,經後來人演化,變出了“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亦或“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等諸多法。
等等……
演化?
沉睡中的王業皺了皺眉,一根微妙的絲線在他腦海中漂遊著,好像將什麼忽略的東西連接了起來。
他腦海裏又泛出了《金瓶梅》,那本少見的古代黃文集錦。如今不知是真是假,正落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