嫏嬛與林飄颻有心結,各揣心事,一路沉默寡言少語。賀吾問阮天徹這一路所曆,阮天徹就一路像說書似的講與賀吾聽。
原來那晚阮天徹帶著九冰山的七個黑衣人自客棧離開後,先向南遠離了鏢隊,再向西到巴山一帶。巴山離均州很近,方便與鏢隊回合,這是阮天徹早就算計好的之所以謊稱蘇繡在巴山蜀水之間的原因。
阮天徹他們離開客棧後,那紅記婦人尾隨了去。一路上阮天徹諸多瑣事,一行八人走的很慢。那紅記婦人又不敢離他們太遠,怕跟丟了;離得近了,由於她的長相總是受人指指點點遭議論,又怕驚動了他們。於是趁午時他們一行人進店吃飯的間隙悄悄換了身裝束,將那張難看的人皮麵具也去了,此人正是嫏嬛。她在盤算著得想個辦法既讓阮天徹認不出自己,又能混到他們中間。於是便盯上了九冰山的那幾個黑衣人中個頭、身形與自己差不多的那個瘦小的,早早做好了準備,伺機而動。
再說九冰山那七個黑衣人,剛離開客棧時本蒙著麵的,太陽出來後他們隻顧催促、看守阮天徹趕路,一直不曾將蒙麵黑巾取下,引得路人紛紛側目。阮天徹便調侃道:“你們九冰山的人就那麼見不得人嗎?蒙了一晚上的臉也不嫌憋得慌。摘下來吧,我們也好認識認識。”
那幾個黑衣人被他嗆白的一語不發,為首的黑衣人一把將黑巾扯下,其它人也紛紛顯了真麵。
阮天徹看他們長得和中原人沒什麼區別,好奇道:“你們不是西疆人呀?難道你們不是九冰山的人?”
“誰告訴你九冰山的人就一定得是西疆人?”一個黑衣人不服氣的道。
阮天徹一個個打量著他們:“也是,不過不知道林老兒是不是也是個假西疆。”
“阮少局主不要以為我們靠你帶路,你就可以肆無忌憚胡說八道。”為首的黑衣人怒瞪著他。阮天徹道聲“無趣”徑向前去了,幾個黑衣人忙追隨上去。
阮天徹以不慣走路為由,走不上多久就嚷累坐下休息;又以騎馬騎多了屁股疼為由,堅決不肯騎馬;一到飯點就喊餓,還專挑當地大館子去吃特;那裏人多走那裏,天將黑就找客棧。把那幾個黑衣人折騰得夠嗆,每每對他威逼利誘都被他三言兩語頂了回去,就像塊滾刀肉,對他無可奈何。
走了兩個白天,阮天徹帶著他們於傍晚時到了一個村子。經過一個高門大戶時阮天徹停了下來,歎口氣道:“累死我了,我看前麵也沒有更好的去處了,今晚就在這家借宿一晚吧。”
“你去敲門!”一個黑衣人不耐煩地吼道。
“我去就我去,凶什麼?我還怕你們這幅樣子嚇壞了人家。”阮天徹走上前去敲門,良久,門開處竟鑽出一個小腦袋,看樣子不過十來歲:“你們找誰?”
“小哥兒,你家大人呢?我們是來借宿的。”阮天徹俯下身輕聲道。
那小哥兒見阮天徹生的好看人也親切便綻開了一張笑臉,剛要請他進門,阮天徹身動處卻看到他身後那幫冷怒麵孔的黑衣人,嚇得身向後一縮,“咣”的關上了門。
“小哥兒,你別怕,他們都是我的保鏢,有我在他們會乖乖的。”阮天徹一臉壞笑,那幾個黑衣人聽他如此說著實生怒。
“你瞎說什麼!且讓你得意會兒,我們慢慢走著瞧!”一個黑衣人指著阮天徹的腦袋道。
阮天徹將那人的手撥開,微瞪著眼道:“是得慢慢走著瞧。”
“老三,別跟他計較,嘴皮子上耍功夫有什麼用。”為首的黑衣人冷冷道。
此時門又開了,這次開門的是個二十大幾歲的男子,他身後跟著剛剛那個小哥兒。
“爹,就是他們。”小哥兒躲在那男子身後小聲道。
“你們要借宿?”那男子掃一遍他們道:“我家沒有那麼多房間,你們去別家看看吧。”說著就要關門。
有兩個黑衣人沒了耐性,將阮天徹往旁邊一拽,把那男子一把推開,破門而入:“別他娘的廢話!去準備好吃好喝的,沒地方睡你們一家都別睡好了。”
那男子何曾見過如此無禮之人,又氣又驚:“你,你,你······”卻不敢再往下說。
阮天徹登時怒了,上去抓住衝進去的黑衣人道:“你們想幹嘛?我可是堂堂振南鏢局的阮少局主,我們振南可是向來俠義誠心,所到之處絕不給人以話柄。你們今日雖用卑鄙的手段控製了我,可我並非就任你們宰割的。與我同行就得按我的規矩行事,否則就先滅了我,你們要搶要劫都與我無關。”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被阮天徹揪著的黑衣人掙脫他的手叫囂到。
為首的黑衣人忙過去,拉著臉道:“聽阮天徹的,別胡來!”
“這還差不多。”阮天徹向那男子施一禮:“抱歉,嚇到你了,我這就帶他們走。”
“讓他們留下吧。”從後院走出一位老者,身後還跟著幾個家丁。
那男子忙過去扶住老者道:“爹。”便吩咐家丁著人去做飯,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