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吾先見她二人爭吵,不勝其煩,也不願搭理,不想二人竟動起手來,心裏著惱,喝一聲道:“要打出去打,別讓我看著煩!”汪傾顏那咽得下這口氣,不依不饒。上官若水看賀吾生怒,即住了手,隻一味躲著汪傾顏的襲擊道:“我不想讓賀吾為難,你快住手。”
“住手可以,讓我從你臉上揮上一巴掌。”汪傾顏道。
上官若水躲汪傾顏的攻擊到賀吾床前時停了下來:“好,給你打。”汪傾顏的手在她話音甫落時已落在她臉上,賀吾本能地想去阻攔已是不及。上官若水捂著熱辣的半邊臉與想要相助的賀吾撞了個滿懷,她馬上站定身關切地問:“賀吾你沒事吧?有沒有撞到你?”
賀吾搖頭,憤怒地看向汪傾顏:“我不喜歡霸道的女人,如果你們再惡言相向請離開山洞。”
“是呀,大家和和氣氣多好。”丁大山道:“汪傾顏,你現在有伴了,我就回去了。”眼裏有著些許不耐煩,又轉向上官若水:“你們倆照顧好賀吾。”
“謝謝你大山,山外確實凶險頭痛的事多,你早些回去也好,咱們後會有期。”賀吾臉有無奈。
汪傾顏真個氣炸肺,眼看著上官若水城府之深,在賀吾麵前耍心機得勢,她無能為力。又見和自己同行的丁大山果真要走,此時心境不似那會兒,把眼圈一紅,低頭道:“我送送你。”
丁大山笑著向洞外去,汪傾顏隻看著他去了才微微撅著嘴回來。
“傾顏,我餓了。”賀吾見汪傾顏一副受了委屈的小妹妹的樣子,於心不忍,態度和緩了不少。汪傾顏初聞乍驚,她以為賀吾有了上官若水就不理她了,而後笑逐顏開道:“我馬上去燒飯。”待看到米不多時皺眉道:“米不夠了,林姐姐沒帶米回來。”
賀吾聽到林飄颻的名字臉色變了變:“去下麵的洞裏抓白魚上來烤吧,那魚很好吃。”
汪傾顏用眼瞟上官若水,她可不願上官若水總與賀吾獨處。賀吾似明白她的心思,向上官若水道:“上官堡主可願去幫幫傾顏?”
“為你做事我沒什麼不願意的,隻是你別總叫我上官堡主,是怕別人不知道我的身份嗎?叫我若水。”上官若水聽賀吾喊汪傾顏作傾顏很是親昵心裏極不舒服。
“隻是稱呼,叫什麼都無所謂,你們快去吧,我很餓。”賀吾道,臉有不耐煩。
她二人去後,賀吾躺下來,想著林飄颻,無限惆悵。想到剛剛汪傾顏和上官若水為他爭風吃醋,惡語相向,大打出手,他更加覺得林飄颻的與世無爭,與人為善是那麼的難能可貴,對她的思念更甚。他甚至覺得林飄颻如果能學得稍稍用點心機,自私一些,她活得也許會更加安全些,不那麼累些。他不喜歡其她女人留在他身邊,此時的他行動不便,和廢人無異,不得不讓汪傾顏留下。若隻留汪傾顏洞內隻他二人諸多不便,它日見到林飄颻不好辯白,如此想法下他也沒讓上官若水走,有第三者在旁總是好些。
林飄颻直等到入夜。狴犴山主道:“去弄些吃的來,要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他旁邊的一個領命,輕輕躍上乾坤宮的圍牆,跳下後先還隱約可見人影向裏去,很快就不見了。不多時那人返了回來,將幾個饅頭遞給狴犴山主和另一個人道:“這些道士連塊肉都不吃嗎?每次去他們廚房找吃的都隻是些素食,吃得我臉都綠了。”
“湊合些吧,等拿到那些蘇繡大魚大肉讓你們吃個夠。”狴犴山主道。
林飄颻思道:“他們果然還是為了蘇繡,沈奩的蘇繡不是在杭州嗎?他所說的那些蘇繡莫非是指振南鏢局送到逍遙山莊的幾車蘇繡?”看著狴犴山主他們大口嚼著饅頭林飄颻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找米,暗叫:“糟糕!我出來這麼久,他們一定著急了,賀吾的情緒現在很是不穩定,也不知他會做出什麼事???????可我現在若回去,狴犴山主他們將要行動,豈不白費了這一天的功夫。”思來想去,她心一橫:“有汪傾顏和丁大山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反正也遲了,先盯著他們再說。”
乾坤宮的人都已睡下,山中也靜了下來。臘月底的天氣還怪冷的,加上沒有月亮,林飄颻本就體弱畏寒,這次為救賀吾更是羸弱不禁寒。黑乎乎的夜讓她倍感如入黑洞冰窟,十分難耐,隻盼狴犴他們快行動。
“時辰差不多了,我們這就動手,待會兒我和牛頭進去,馬麵你在門口望風。”狴犴山主道。
“牛頭馬麵?”林飄颻聽到狴犴喚旁邊兩人的名字時一愕:“怎麼會有人叫這名字?難道是狴犴山主自詡地獄閻王嗎?”正有所思時,狴犴山主帶著牛頭馬麵躍入了乾坤宮。林飄颻知狴犴山主武功高強,未敢離得太近,又怕夜黑追丟,用出了十成的輕身之功,跟在他們三丈外。
乾坤宮最裏麵的一間大屋內燈還未熄,由於燈花過大,光線昏暗。狴犴他們到這大屋前停了下來,悄悄附於窗下窺聽。這屋正是易水清和她的兩位侍女所居,林飄颻心下明白,躲在暗處觀望。
“鼾聲勻,她們早已睡熟,牛頭給她們熏熏香。”狴犴小聲道。那叫牛頭的即從袖內取出一物,隔窗向屋內一彈,那物穿破窗紙進了去。稍待片刻,狴犴便帶著牛頭用刀撥開門閂進了屋,馬麵則站在門外張望。
林飄颻暗暗移到那屋的側麵,躲過馬麵的眼睛,如淩空一葉,輕飄飄落在了屋頂上,輕輕揭開幾片瓦向裏張望。
狴犴和牛頭正站在易水清床邊,狴犴向牛頭是個眼色,牛頭又從袖中取出一白色小瓷瓶,扒開瓶塞向易水清鼻前晃了晃,片刻易水清悠悠醒了來。狴犴山主不待她反應過來就點了她的穴,用利刃抵住她喉部小聲道:“馮家小妾,識相些別出聲,我是誰你該認得,現在我隻問你,振南送來的那些蘇繡馮逍遙把它藏到哪裏了?”
“那些蘇繡不過是用來裁衣縫被,自然是用了。”易水清道。
“我們九冰山可不是那些普通的幫夥門派,東西雖不在我們手中,可我們知道的並不比你們少,你還是說實話吧。像你這般花容月貌,有個什麼傷殘豈不可惜。”狴犴山主說著用冰涼的匕首在她臉上磨了磨。
易水清視自己的容顏如命,狴犴山主這一動作讓她心膽俱裂,臉色大變,礙於身份她強作鎮定道:“你們太抬舉我了,我不過是馮逍遙眾多女人中的一個,他視女人如衣服怎麼會告訴我蘇繡在哪裏。”
“是嗎?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越是漂亮的女人記性越差。如果你實在想不出來我就幫幫你,我們九冰山有一種藥水叫‘麻風女’是專門用來懲罰不聽話的女人的,隻要將藥水灑到臉上,再美的容顏也會變成像得了麻風病的人,潰爛流膿,惡臭之極,那叫一醜,不論什麼女人變成那樣就是娘胎裏的事也會記得清清楚楚。”狴犴山主語氣輕漫,表情卻極冷峻。易水清見他從懷中取出一瓶,手動時有水晃動的叮咚聲,真個麵如死灰瑟瑟發抖。
“怎麼樣?想到了嗎?”狴犴山主看她生懼緊緊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