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內,未剪芯的燭光隨著大開的窗中吹進的冷風搖曳,牆壁上的影子扭曲地厲害,隱約可以見到一個瘦削的人形坐在桌子邊上。
蔣思燕麵色猙獰,手中緊緊撕扯著帕子,眼中眸色晦暗不明。
林東野居然真地不來看她了,就把她一個人扔在這破院子裏,這是要讓她自生自滅嗎?
聽說這幾天,他都去了林婧雪那個賤人的院子,若是他們兩個人乘著她不在的這段時間冰釋前嫌……不,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蔣思燕站起身來,捏著帕子在房中走來走去。
一定要想個法子,盡快從這裏出去,就算不能一步到位地出去,也要讓林東野來這裏一趟,隻要見到了林東野,那什麼都好說了,至少,她不會讓林婧雪再有機會去接近林東野。
可是,能有什麼法子呢?
雖然有幾個得力的人手,但都是幫不上什麼大忙的,家裏又指望不上,到底要怎麼做,才能讓林東野過來呢?
裝病?不成,大夫一來就戳穿了,而且這招用太多了,又是在這個風尖浪口上,林東野肯定不會信她。
讓人去向林東野說情?不,那幾個丫鬟小廝能幹什麼,再說林東野怎麼可能聽這些低賤之人的勸說。
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嗎?蔣思燕秀氣的眉頭深深皺起,這時,一陣冷風迎麵吹來,直接打在蔣思燕的麵上,讓她整個人都忍不住顫栗了一下。
蔣思燕抬頭看向窗外黑壓壓的天空,腦中靈光一閃,嘴角扯出一絲詭異的笑來。
“來人!”
忙碌了好幾天,林東野睡地遲了點,早上醒過來的時候,整個房間裏安靜地能聽到針掉在地上的聲音。
他伸了伸懶腰,站起身來,像往常一樣走到窗邊,支起了紗窗,正要轉身離開,卻聽到窗外有兩個小丫鬟在竊竊私語。
本來這種沒規矩的事情,林東野最是厭惡,正要讓人進來處理下這兩個不知規矩的丫鬟時,卻在聽到“燕夫人”三個字時閉上了嘴。
這幾天除了軍務就是去林婧雪的院子,對於蔣思燕,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關注了。
自從上次蔣思燕做了如此不堪的事情,他實在是不能原諒蔣思燕,有什麼委屈不能跟他說,非得去害人,還是拿女子最重的聲譽。
蔣思燕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說從來不騙自己,可是,這麼大的事情她都敢瞞著,其他事情是不是有很多也瞞著他呢?林東野不是沒想過去查,但是他不想承認,他害怕。
林東野怕查到事實的真相,毀了蔣思燕在他心中最美好無暇的記憶,所以他索性不去管蔣思燕了,隻望她能早日反省過來。
可大概是越逃避的東西,心裏就越渴望。隻是聽到蔣思燕的名字,林東野居然屏住了呼吸,像個偷聽狂一樣去偷聽兩個小丫頭的私幾話。
“你聽說沒有,昨晚上咱們世子大人府裏遭賊了,鬧了大半宿,差點連老夫人都驚動了呢。”
“是嘛,你也聽說了?王管家今日一個個盤查過去,說是府裏有內賊,那賊人進來咱們府裏哪兒都不去,就直奔偏院,燕夫人受了很重的傷,被人發現的時候滿身的血,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呢。”
“這我倒是不知,沒有燕夫人受傷的消息啊,不是說賊人什麼都沒搶到,也沒人受傷嗎?”
小丫鬟壓低了聲音,“我也是聽樂秧姐姐說的,燕夫人不讓她說出來,說是怕老夫人她們責怪她多事。”
蔣思燕受傷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她長這麼大何曾受過什麼重傷,滿身的鮮血,那下手之人該是多麼狠心,她的性命可有礙,為什麼不讓大夫去看?林東野腦子嗡地一下全亂了,他勉力支撐住心神,繼續聽窗外兩個小丫頭的話。
“偏院外麵不是有侍衛守著嗎,那賊人是怎麼進去的啊?”
林東野也很奇怪,他明明派了幾個重兵在那裏守著,倒不是擔心蔣思燕的安危,而是他怕老夫人派過去的人會為難蔣思燕,當時下意識地就那麼做了,想著自己的人看著,蔣思燕至少不會受什麼過多的折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