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蔣思燕一甩手,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那心蓮的麵上,雪白的麵頰上頓時顯出一個豔紅色的巴掌印來。
心蓮慌忙跪倒在地,“燕夫人饒命,燕夫人饒命!”
她太過慌亂,那食盒最上麵的蓋子翻落也毫無察覺,蔣思燕的目光往那露出的部分一瞄,眼中恍然若思,就是那慧碧告退她也沒聽到。
或許是許思媚的告誡起了作用,自那次召見蔣思燕之後,蔣思燕便真地收斂了起來,非但不再踏出將軍府半步,還每日不落地過來給許思媚請安。
這做派,竟像是恢複了從前她剛嫁到將軍府時的情形。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的許思媚還看在林東野的麵子上給蔣思燕留一分薄麵,如今卻是完全置之不理,見都不曾見一次。
“她今日又來了……咳……咳……咳咳!”許思媚歪在軟塌上,側過身子,捂著帕子劇烈地咳嗽起來,近日,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轉暖的緣故,她咳地格外厲害,而且……
許思媚看著帕子上殷紅的血花,輕輕歎了一口氣,收起那帕子,往一旁的手爐裏扔去,“滋”地一聲,手爐中竄起一絲豔紅色的火苗。
青稞看著許思媚這樣,麵上帶著一絲深深的擔憂,“老夫人,真地不告訴少爺嗎?”
許思媚的性子執拗,青稞知道她必定會搖頭,可是,眼看著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若是少爺回來見著她忽然這樣,也不知道會是怎樣一番動怒和哀傷,青稞有些不忍心。
明明,林婧雪在的時候,許思媚的身子有了很大的起色,眼看著就要好了,怎麼會忽然就變得這麼嚴重了,難道是病情發生了改變,林婧雪留的藥丸不起作用了嗎?
“告訴他幹什麼,我這破爛的身子,能撐一日都是跟天爭命了。”能得林婧雪的救治,多活這麼些時日,許思媚已經非常高興了。
青稞搖了搖頭,端起一旁的藥茶,扶著許思媚喂她喝了一口,見她麵上恢複了點紅潤之色,這才道,“那位倒是乖覺地很,不過我心中總是有些不大安,這跳脫的兔子哪裏有不蹦躂的,隻怕她……”
“算了,隻要不在外麵蹦躂,也就隨她去了。”許思媚打斷青稞的話,她慢慢地閉上眼睛,輕輕地翻了個身,似乎是睡著了。
青稞上前拿掉一旁的手爐,又幫她在身上搭了一條薄絨毯,見著她沉靜的麵龐,輕聲道,“少爺快回來了,老夫人,您一定要等到少爺回來啊。”
“嗯。”似有若無的聲音。
青稞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意,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見著外麵的青稞嬤嬤,她皺了下眉頭,“怎麼,還在外麵等著?今日送了什麼過來?”
以前倒是沒見她這麼殷勤,居然還知道送吃食過來,不過這送東西的人不一樣,得到的待遇自然也不一樣。
林婧雪送來的東西,整個院子沒有誰不高興,而蔣思燕嘛?青稞冷冷一笑,就是給她灌到嘴邊她都不敢張口啊,哪裏還會送到老夫人麵前去討嫌,平白惹得她生氣,加重她的病情。
“青稞姑姑,我聽說母親的病情更重了。”青稞嬤嬤還沒出聲,蔣思燕便扭著腰肢出現在青稞的麵前。
她穿了一身大紅色的雪花暗紋鬆羅裙,塗脂抹粉,穿金戴銀的樣子哪裏有一點探視病人的誠意,青稞眼中閃過一絲厭惡,“老夫人已經睡了,燕夫人請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