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人個性的肯定,希望他人成長的意願,以及對他人獨特人格的基本尊重,這都是每個論述過理性或健康愛情這一問題的嚴肅思想家所強調的,對自我實現者的觀察有力地證明了這一點。這些人都具備為伴侶的勝利感到高興而不是受到這種勝利的威脅的罕見能力。他們的確以一種意味深長的深刻而基本的方式尊重自己的伴侶。奧佛斯特裏特說得好:“對一個人的愛意味著對那人的肯定而不是占有,意味著愉快地授予他一種充分表達自己獨一無二的人性的權利。”
弗洛姆關於這一問題的論斷也十分感人:“愛情是這樣一種自發性的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我所說的並非那種把自己消溶於另一個人中去的愛情,而是那種自發肯定他人的愛情,那種在保存個人的基礎之上將個人與另一個人結合起來的愛情。”
在這方麵,一個最感人的例子就是,一個人對他妻子的成就感到由衷的自豪,即使這些成就超過了他自己的成就。另一個例子就是嫉妒的消失。
可以有許多途徑,當然是與愛情效果本身區別開來的途徑,可以表現出愛情的這一方麵。愛情和尊重可以彼此分開,盡管它們常常是相互伴隨的。即便是在自我實現的水平上,離開了愛的尊重仍是可能的。我不敢斷言離開尊重的愛情是否可能,但這也可以是一種可能性,因為有許多尊敬關係的特征可以由愛情關係的外表特征或性質表現出來。
對他人的尊重,仍然意味著對他人獨立存在的承認,在愛情關係中也不例外。自我實現者不會隨便地利用別人、控製別人、忽視別人的願望,他願意給予對方以一種基本的、不能降低的尊嚴,不會無端地侮辱他。這一點不僅適宜於成人之間的關係,而且還適宜於自我實現者與小孩的關係。他完全可能以真正的尊重來對待小孩,而大多數人往往都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而這種尊重關係表現在兩性之間時,則往往是一種相反的情況,即好象是缺乏尊重,這的確是一種有趣的現象。例如,我們都清楚地知道,大量所謂尊重婦女的標誌事實上都是從不尊重婦女的過去遺留下來的殘餘,也還可能是無意識地表現了對婦女的極端蔑視。當一位女士進屋時,男人總要將她延請入座,幫她掛好外套,讓她先進門,給她敬上最好的東西,一切東西都讓她首先挑選。
從曆史和動力學角度看,此刻所表現出的這些文化習慣都隱含著這樣一個觀點,即女人是弱者,是無力照顧自己的,因為所有這一切都意味著保護,就像對弱者和低能者的保護一樣。總的來說,具有自尊心的女人對這類尊敬的標誌常常感到厭惡,因為她們清楚地知道,所有這些都可能具有正好相反的含義。
自我實現的男人真正地並且從根本上說傾向於把女人看作伴侶,是與自己相同的完完全全的人而不是把她們看作有弱點的人,並在此基礎上尊重和喜歡她們。因而他們從傳統意義上看要從容得多,隨便得多,不那麼拘泥於禮節、客套。我看到,這一點容易引起誤解,因為往往會看到有人指責自我實現的人對婦女缺乏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