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律師,我先走了。”夏冬雨似乎對安靜沒多大的興趣,獨自離開。
“怎麼走路連聲都沒有。”安靜突然說。
莫非眉頭微微一皺,又立刻鬆開,“走吧,去吃飯。”
“我不去了,”安然說,“你們玩得開心點。”
“有約會啊?”莫非八卦地問。
“不告訴你!”安然轉身離開。
莫非搖搖頭,“女大不中留啊!”他看向安靜,“怎麼早上打你電話不通?”
“手機沒電,留家裏了。”安靜跟著莫非進到辦公室裏,把門關上。
夏冬雨走出律師大樓,剛要上車,被人叫住。回頭一看,是安然。
“有時間談幾句嗎?”安然直接地發出邀請。
夏冬雨看著她的眼睛,沒有拒絕。兩個人找了間茶室,麵對麵坐下來。
“我知道你男朋友正在調查我,”夏冬雨並不避諱這個話題,“你來找我,是因為你懷疑我?”
“不,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是凶手。我來找你,是我對你這個人有些好奇。”
“是因為那筆錢?”夏冬雨的心是通透的。
“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留它到今天,”安然笑著,“你是個不受誘惑的人。”
“我不是。”夏冬雨幹脆地否定,“我不動那筆錢,是因為……它是害死我父親的凶器。”
安然心裏一動,“我聽莫非說,夏先生是死於車禍意外,警方調查過,並不是謀殺。”
“對,不是謀殺,”夏冬雨的眼神憂傷起來,“是自殺。”
“什麼?”安然不敢相信。
“他掩飾得很好,警方最終以意外結案,沒有人知道,他是衝著保險金去的。”
“保險金?那筆錢?”
“不錯,就是為了那筆錢,他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夏冬雨的眼睛微微紅了,“我一直沒有動那筆錢,直到爸爸出事,我才不得不違背曾經的許諾。”夏冬雨歎口氣,忽然說,“爸爸不是我殺的,但一定有誰殺了他。”
“你有線索?”安然從她的眼中看出了什麼。
夏冬雨一慌神,“不,現在還沒有。”
安然不再追問,猶豫片刻,話鋒一轉,說:“還有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跟古玉齋分手?”
夏冬雨一愣,她沒想到安然會突然換話題,更沒想到她會把古玉齋扯進來。
“我要聽真話。”安然認真地看著她。
夏冬雨搖搖頭,“真不明白,我為什麼總無法拒絕你,是你的樣子、你的聲音,還是你的眼神迷惑了我,讓我一敗塗地?我離開古玉齋,是因為我發現他的父親古清方,就是慫恿我父親自殺的人。”
“怎麼會?”安然一時接受不了。
“怎麼不會?古清方自己也不是沒試過。隻不過他命大,沒有死。”
“那古清方有買保險嗎?”安然立刻想到什麼。
“當然有,不過沒到手。他的保護工作做得太好,結果讓警察查出來,是他本人策劃偽裝的車禍意外,所以賠償金,他一分都沒有拿到。”
“保護工作?”安然把一些事情串聯起來,“難道古玉齋的車禍也是……”
“恐怕,就是跟他爸爸學的。”夏冬雨說,“可惜,他運氣好,警察懷疑了半天,也沒能查到證據。”
“他真可怕!”安然感歎道。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洪水猛獸,”夏冬雨看著安然,“而是我們這群拿手術刀的人。”
跟安然分手後,夏冬雨開車去了燕君山的住處,隨後回了自己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蜷縮在沙發的角落裏,捧著莫非親手交給她的手機,陷入沉思。這部手機裏,一定有燕君山被殺的線索。她按住開機鍵,許久,卻沒有動靜。她再試,還是沒有動靜。難道壞了?夏冬雨打開後蓋,挖出電池,一片輕巧的手機芯片嵌在那兒,看上去,跟普通的芯片沒有兩樣。夏冬雨取出芯片,仔細觀察,還是沒有頭緒。或者,是電池沒電了?她拆開自己的手機,取出芯片,準備把那張可能帶有秘密信息的芯片插進去試一試。
這時,門鈴響了。夏冬雨把兩隻手機連同芯片一起放進袋子裏,塞進抽屜,跑去開門。
第二天清晨,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把君澤鬧醒。“誰啊,大清早的,還讓不讓人睡啦?”君澤好不容易碰上輪休,這才睡著沒多久就被弄醒,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抓賊似的抓起話筒往臉上一貼,片刻後突然彈跳起來,臉色大變,睡意全無。放下電話,他難以置信地看向被他一跳弄醒的安然,連話都說不利落了,“出大事了。”
“怎麼了?”看他那樣子,安然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君澤艱難地咽下口水,“夏冬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