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錯亂瞬間(1 / 3)

安然絕望地轉身,一步步走出病房。莫非拉住她的胳膊,關切的神情讓她慶幸自己並不孤獨。她拉開莫非的手,將背後的一切關在門後。

病房裏,君澤瞪著天花板,如同被掏空了靈魂的皮囊,尋找舊時的主人。

“救我,”君澤突然開口,“救我。”

司徒敏感地心中狂跳,“救你?有人要害你嗎?”

“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不會放過我的。”君澤又冒出一句。

“秘密,什麼秘密?”司徒問。

“你是誰?”君澤這才看清身邊的人,嚇得一抖,“你是什麼人?”

司徒看看莫非,“你跟他說。”

“燕先生,記得我嗎?”莫非笑著問。

“你是?”君澤疑惑著。

“莫非。”

“莫非……你是莫非,莫律師!”君澤激動起來,“我給你打過電話,你幫我辦妥了嗎?”

“都辦妥了。”莫非一時不知他說什麼,隻能順著他的話說。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君澤叨念著,連口吻都變了,“奇怪,我怎麼記不得你的樣子呢?”

司徒眯起眼,莫非也一時不知怎麼回答。司徒給他一個眼色,莫非立刻接上,“你剛才說救你,是怎麼回事?”

“救我,救我。”君澤突然激動緊張起來,“我沒有那麼多錢,我沒有那麼多錢!”

“你剛才說,你知道他的秘密,什麼秘密,他又是誰?”司徒問。

“什麼秘密?”君澤重複司徒的問題,“沒有秘密,沒有,沒有。”

“你不要怕,把秘密說出來,我們都會保護你的。”司徒說。

“沒有秘密,沒有,沒有。”君澤重複著,眼神有些躲閃。

司徒起身,示意莫非跟他出去。病房門關上,隻剩君澤一人,他還是盯著天花板,眼中的迷離如同糾結的網,解不開,看不穿。

“很顯然,他有事瞞著我們。”司徒說,“他知道那個所謂的秘密,也知道誰要殺他,但他卻不肯說。”

“是不能說,”莫非接口,“或者說,是在他活著的時候,不能說。”

“他成了燕君山,卻忘了自己是誰,這下可麻煩了。”司徒跺跺腳,“可他怎麼不認識你呢?”

“我又沒殺他!”莫非坐下,“看來燕君山隻存儲了部分記憶在芯片裏,除了與案子有瓜葛的人和事,其他的,他都不知道。”莫非往病房裏看了看。

“對我們來說,倒是幹淨利落得很。”司徒頓了頓,“安然怎麼辦呢?”

莫非搖搖頭,突然想到什麼,抬頭看著司徒,“安然呢?”

“手術捅了這麼大的簍子,她還不找主治醫生算賬去?”司徒看看走廊另一端的盡頭,“上次安然她們出事,我還以為孟子可以走出這個案子了呢。”

“我有種感覺,”莫非說,“孟子出現在燕君山的死亡現場附近,並不是偶然。”

安然站在孟子麵前,那種仇恨的眼神,幾乎可以殺死一個人。這裏是孟子的辦公室,門鎖住了,沒有人進得來。四周都是隔音的牆板,沒有人聽得見他們說些什麼。“你可真下得去手。”安然逼視孟子。

“任何手術都有風險,也都有意外,如果怕出意外不敢下刀,因噎廢食,還要醫生做什麼?”孟子並不逃避她的質問。

“你保證過的。”

“是,我保證過,一定讓傅君澤健康地活著,”孟子攤攤手,“我做到了。”

安然看著他,用幾乎將他洞穿的眼神看著他。她想看清楚他,看清楚他還是不是那個每月給她寫信讓她不要輕言放棄的孟子,是不是那個用盡甜言蜜語替君澤說好話的孟子,是不是那個代替孟蝶活著給予她力量和希望的孟子。他變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變了。然而,他變得毫無痕跡,變得毫無破綻,連性格轉彎的路口,都找尋不見。安然不再爭辯什麼,甩門出去。

她回到病房門口,隻有莫非站在那兒。“怎麼樣了?”安然看向裏麵。

“心理專家來了,套口供呢。”莫非說。

“現在?”

“他現在隻有燕君山死亡前的一小段記憶,可以說是最令人恐懼不安的一段記憶,站在燕君山的立場,他不能說,卻又如坐針氈,情緒很不穩定。為案子好,為他自己好,我們覺得還是請心理專家來盡早錄口供,然後取出他腦中的芯片,免得他生活在恐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