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個時辰,數百石大米已經賣出一半,這大大超出張天保預計,照這個勢頭下去,不出一個時辰,剩下的大米就能全部賣完,林大用他們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隻有張天保一個人笑不出來,琢磨著超市的限量政策。他立馬宣布了一個讓林大用他們莫名其妙,大跌眼鏡的決定:“‘家家樂’米店實行限購,每人一次最多隻能購米半升。”
“阿保,你是不是高興糊塗了,我們開米行不就是為了賣米麼,大米這麼好賣,你還限什麼量?最好是一下子賣!“林大用大為不解,他的話代表所有人的想法。
“正是因為我們的米好賣才要限量。難道我們開米店,辛辛苦苦準備那麼多天,就為了今天賣這麼點米,賺這麼點錢嗎?三四百石米就算全是利錢,那也才多少錢呀。”張天保自有他的打算。
“那你這樣做是為了什麼?“林大用明白張天保是有深,並不是高興糊塗了。
“我們的目的是要盡可能多的人知道咱們大米好,要讓盡可能多的人用上我們的好,等他們用過之後,自然會成為回頭客。可如今我們的大米有限,你們說,不限量的話,那會有多少人買不上這種優質大米呢,我們會因此損失多少顧客呀。而且,其它米行眼紅的話,一次買個數百斤大米,把咱們的好米都買走了,那我們豈不是給人做嫁衣裳了。“張天保一番話說得眾人心服口服,不住點頭稱是。心中對張天保又多了一層信任:這個張天保想得就是周全,就是深。
不限量還好,這一限量,人們都爭先恐後地搶著買米。原先還能勉強排著隊,反正就是等等,始終能輪上,這下可不行了,也許晚了就沒自己份了。這種又好以實惠的大米,誰家都想買,都想往多裏買。
“家家樂”米店前頓時出現了超市搶油的那一幕。張天保還真怕那些個老大娘一個不留神被擠倒,被踩傷踩死,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好在這個時代的老大娘們勞作慣了,身子骨好得很,跟那些男人們擠起來毫不相讓,也幸好沒出現不幸事故。
張天保站在桌子上,不停大呼大喝著,維持著秩序。可憐呀,又沒個話筒叭喇什麼的,嗓子都喊啞了,喉嚨直冒青煙,可收效甚微。那些個打算乘機來買走“家家樂”米店存米的米行夥計,一看這形式,嚇了一跳:“媽媽耶,什麼時候見過這陣勢呀,買米跟搶似的。算了,還是回去吧,別米沒買到,被擠傷了可不劃算。”
“福興齋”米行的夥計也受掌櫃之命觀察情況,夥計把見到的“家家樂”米店前的空前盛況一五一十地彙報給了掌櫃。他有些擔心地說:“馬掌櫃,他們這麼搞下去,別說咱們‘福興齋’沒生意,怕就是整個丹陽城的大米生意都得叫他一家獨占,我們得趕緊想法,跟著把米的質量提高才是。”
“哼,說得容易!你不知道一斤米才賺多少錢嗎,要是去掉裏麵的雜物,我們還有利潤嗎?他們這是嘩眾取寵,早晚要麼改過來,要麼關門破產。即便是有利潤可圖,他那麼一家小米店,能吃得下整個丹陽城的米市,‘家家樂’米行就是一條小蛇,掀不起多大風浪。我們的對手是‘常興齋’,你倒要仔細盯著他們的動靜才好。”馬掌櫃見多識廣,久經戰陣,早就看出“家家樂”米店的弱點所在,不為其炒作手段所動。
可惜馬老板似乎忽視了有一種蛇,潛於九淵,一旦風雲際會,便會易時而動,蛻化為吞雲吐霧的蛟龍,直上青天,呼風喚雨。張天保正好是種隻潛伏先機的蛇。
正如馬老板所料,“家家樂”的大米著實有限,即使張天保實施了限量政策,還是供不應求,很快便賣完了。貨真價實,銷路就是好。那些沒能買到優質大米的人們也隻好到其它米行買米了。沒辦法,總得吃飯呀。因此,自“家家樂”社店因斷貨歇業之後,其它米行的生意有所恢複,再不似先前那般冷清。
但“家家樂”米店的促銷方式還是給這些米行很大衝擊,至少那些買米的人們,一次購買量明顯減少,都在觀望,一旦“家家樂”米店營業,他們還是願意購買優質大米。
並且人們開始抱怨這種含有雜物的劣質大米,要求各米行向“家家樂”米店靠齊。他們這種要求自然不會得到滿足,那些掌櫃、老板們都在詛咒“家家樂”倒閉,她讓市場恢複往日的平靜。
他們那裏知道,往日的平靜一去不複返,再也不複存在。等等他們的隻能是競爭,慘烈的競爭。
一關門歇業,張天保顧不得休息,立馬趕到“”米行,用所有的銀兩批發了一批大米,立即動員人手開始選米。
張天保深深懂得時間的重要性,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把市民的購米熱情激發,如果因為不能滿足他們的購物yu望,而使這次開門紅大打折扣,那可真是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