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0章 議計(2 / 2)

越是難以解決的問題,越能獲得韓守淨的好感。

張天保首先想到的便是利用筆誤作借口:“我們可以向刑部解釋說日期寫錯了,改寫個不是禁忌的日子就是了。”

說完張天保自己也感到這個建議太幼稚,太沒水平。

韓守淨苦笑著,說:“要是這麼好改,我就不會愁眉苦臉。不改,我的官位還能保住,隻是花點銀子。改了,我的官位可就難保了,即使花再多的銀子。五條人命,也算是要案,我一個主管縣令卻把犯案日期呈報錯誤,這是嚴重失職,這縣令不是當到頭了嗎?”

張天保也跟著苦笑,恐怕不是縣令當到頭,官場生涯估計到此終結,不追究責任就萬幸。

改日期行不通,張天保靈機一轉,又想到利用古代行文不加標點這一漏洞。

古代好多才子文人都是利用這一點戲弄於人,張天保雖不懂曆史,但這類故事在那些古裝劇中出現得太多,想不記住都難。——

徐渭是著名的江南才子,一次他去一位朋友家談文論道,正值黃梅季節,陰雨連綿,索性呆在朋友家中,安吃穩睡。

幾天過去了,朋友見徐渭並無離開之意,頓生逐客之意,卻又難以啟齒,於是寫了一張紙條巾在客廳顯眼之處: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徐渭信步踱到客廳時,很快瞧見了那張紙條,他對這“逐客令”非常惱怒,暗想:真不夠朋友,你以為這種辦法對待我,我偏要作久居之計,還不給你留顏麵,於是大聲朗誦道: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由於邏輯生意與停頓的不同,紙條上的文字可產生多種歧義。主人強調“天”與“我”,徐渭強調“留”,並借助停頓,合一張冷冰冰的靛客令變成了溫情倍增的留客令,使主人啼笑皆非。

不同標點,不同語氣,同樣的話有數種意思: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張天保把這思路跟韓守淨、周師爺二人一說,又給他們講了幾個這類斷句引起歧義的例子,二人頓時精神一振,又看到了新的希望。

三人三顆腦袋湊在一塊,大眼瞪小眼,把那張判詞和批文顛上倒下,翻來覆去,看了N遍。無奈,判詞、批文太過簡潔、明了,想找出歧義太難。即使生拉硬套的強扯出一通歧義,那也不是有利於自己的解釋。

看那些才子們玩文字遊戲易如反掌,可真要實際應運才發現,難,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