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優笛
杜妍
青絲繞笛指微寒,
伴我春秋季又偏。
晚嵐青煙忽失道,
悠揚一曲擊空漣。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小妍就開始了她不喜歡的奔波。
為了能考上她夢寐以求的著名音樂學院,她參加重要性的比賽和演出,感到非常疲倦。
小妍覺得這樣的自己正在逐步遠離最初學習音樂的軌道。
現在,小妍隻想讓笛聲屬於自己,先感染自己。
難得一個無所事事的周末,不用上課,不用比賽,不用演出。小妍突然想出去走走。盡管她知道自己沒有明蘭那麼獨立。但是就去郊區轉一轉,這一點還是可以的吧。
小妍背上自己的竹笛,乘著公交車來到了郊外的一片風景區。
清晨,時間還早,基本上沒有什麼遊客。
一個人在山坡上漫步,擦擦汗水,時不時眺望一下遠方。
一個人行走在幽靜的小路上,沒有黃塵,隻有清水。
一個人坐在石頭上休息,吃一隻水果解渴,感歎時間還早。
一個人……
無比的清靜,無邊的安靜。
小妍想起,自己小的時候,父母也常常帶自己來爬山,喊山。她那時候常常累得氣喘籲籲。現在,因為吹笛子的緣故,肺活量比以前大了許多,也許就沒那麼累了。
在心裏,小妍還是很感激這一點的。
想到這裏,小妍取出笛子,凝視著它多少年愈加深沉的光澤,不僅覺得自己的感情複蘇了。
她記得,曾經許多次和明蘭一起合奏,從小到大,她印象最深的是《關山月》。
她記得,她的啟蒙老師弘老師,關懷著她,遠遠超出了一個老師所能的範圍。
她記得,她曾經遺失了一隻黑珍珠,她有一次看到石硯注視著手裏的珍珠,於是偷偷地笑了。
小妍突然間感受到,原來竹笛帶給她這麼多的快樂。在無須麵對比賽和演出的時候,她可以帶著歡快的心情練習。
從《牧童短笛》到《梁祝》,從《關山月》到《平湖秋月》,從《平沙落雁》到《酒狂》,她即興吹奏著自己心中的音樂,她最熟悉最不願放棄的音樂。
等到遊人們陸陸續續上山的時候,小妍就下山去了。那日清晨最美的風景,都讓她一人看了去。
回來的時候,小妍累得倒頭就睡。
已經是正午12點了。她卻覺得自己已經遇見了午夜。
她夢見自己在夢中奔跑,然後沉睡,然後期待著做真正的自己卻沒有辦法。
夢裏,
繼續著微笑,卻迷失在憂傷的笑容中;
無序地哭泣,直到沉浸於追憶的淚水中;
不羈地尋夢,最終羈旅在遙遠的冥思中;
不懈地追隨,直到疲倦在冰冷的沉睡中……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白發已經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