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2 / 2)

昌和十二年?夏日?我是睡了半年麼?何以這些人會將我誤認為什麼顧家小姐?等等,做生意的顧家!

“我問你,這是京城生意遍及全國的那個皇商顧家?”

她點頭稱是。

“那……那朝中那個唯一的女史官,陸顏呢?她在何處?”

姑娘忽然以袖掩口,麵露悲色道:“陸大人半年前冬日為人殺害,棄屍道旁,離魏丞相府不過一個巷子轉彎的距離,甚慘甚可憐。小姐怎的又問起這事?”

我麵容怔怔,頹然一氣不再看她。

罷了,罷了。原來真是死過一回!那麼現下,算是……重!生!了!

她過來扶我,一雙巧手攬過我的發,歎息道:“小姐得空還是二公子陪個理,念兩句好話哄他一哄吧。”一麵將黛色的發帶替我係好。

我抬眼看她,一時間思緒太亂梳理不清,隻是心裏想著,你既念我是小姐,這主子似的脾氣得空定是要先與你改改。

好在她並未領會我心中所想,並著沉默安靜的另一丫頭甚識相地退下了。

我確實該一個人靜靜,理理這亂麻。好在眼下我曉得自己,這個重生的自己是個誰了。

顧生。方才包了淚的臭小子正是小我一又半歲的同父同母的弟弟,顧微。

初看這兩個名字時,我亦以為是搞反了。一個男子,叫顧微。他逛青樓的時候,姑娘們難不成貼在他身上,叫他微微?旁人隻怕以為這樓裏客人忒少,生意也忒淡,兩朵金花不甘寂寞自行並蒂了!

我能注意到顧生和顧微,實則有一番淵源。這淵源放在如今,我倒不願意主動提起。想來總是一把辛酸淚,心上再插兩刀。

是半年前的冬日,雪夜,正月十五。月亮盤子一樣掛在天邊反著銀光。

宮中,百官聚在清宴殿,小皇帝擺宴,慶個什麼團圓。

彼時,我司個五品官階,乃是個小小史官,亦是唯一的女史官。朝野之上,很不受待見。

故而,那團圓宴上,我是沒有資格露臉的。這其實也是個倒黴的開始。

平時,我並沒有機會去藏書閣裏待多於一個時辰的。是日,侍衛太監什麼的大多去了清宴殿,我於是堂而皇之地走了進去。

我舉著個燈籠,爬了一半梯子去找告老還鄉的那些個老朽寫的劄記和閑暇時候打著瞌睡寫的野史。通常它們被含蓄地寫在沒機會呈給皇帝看過的流傳不出去的正經史冊裏,或者偷偷塞在高閣,還心安理得。

我卻一向對個野史什麼的感興趣,因為有趣同時有另一種真實。

屋裏隻有我這一處一點微光,外麵亦算得上亮。門外一團黑影躥過,接著一聲淒厲貓叫。

“哐當”一聲悶響,而後劈裏啪啦的,半個小架子的書為我撞散了一地。

我忍著個痛,忙把歪在一旁的燈籠扶了扶正。顧不上其它,隻管盡量輕手輕腳拾書往架子上胡亂地放。

我怕貓,私心覺得這東西長得再可憐可愛,也是陰得很,是以並不喜歡。

心中一悸未消,書勉強放回了去。拎起燈籠再將地上照照,卻瞧見架底露出半個草紙模樣的舊信封來。

我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後,心中惴惴將它拾了起來。

乃是個裝了東西的信封。

忖思片刻,我小心翼翼踱到門前望了望月亮,月亮此刻隻羞答答地露了小半張臉,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了。地上已是一層細碎落雪反著柔和的白光。便吹了燈籠,躡手躡腳離開了藏書閣。

那封信揣在我的胸口,乃成了個高高懸起的匕首,忽上忽下,要紮不紮的。我一顆小心髒也跟著七上八下。直到出宮回到我的小院,一顆心才將將平靜幾分。

我顫著手掌了燈,又顫著手打開那讓我好奇一路的信封。

還未看到信之內容,卻有種要窺探皇室秘辛的感覺。

果然,果然給我嚇了一跳!

寫這信的確是個老朽,還是我那幾多年前遞了一封辭官奏折,瀟灑地告老還鄉後便不知所蹤的師父。

師父他亦是個不大受歡迎的史官,是先帝尚在位在世時的史官。

我能走上這一條路,亦是為師父所教化提點的。師父對史的剛正嚴謹和為人的隨意各為我學了一半兒。

信是師父親筆,我跟著他學了十年,打死也不會認錯。

信中的的確確交代了一樁皇室秘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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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我家生生來見見給位才子佳人,嗯,生生羞澀,往後多看幾章自然就放得開了!若喜歡煩收藏,寫評留言支持~遲遲在此揮淚感激不盡~爬走碼字去了~就醬紫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