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萬福金安。”
“免了。初哥哥你今日遲到了。”小皇帝若有所思,指著圓桌旁的凳子示意宇文初坐下。宇文初見他坐定,才尋了個下首的凳子坐了下來,抱歉道:“今日卻有些事情耽誤了,累得皇上久等。是臣的錯。”
小皇帝挑挑眉毛:“啊,那個事情嘛。朕都聽聞了。”
宇文初表示很疑惑。
小皇帝似乎興致很高,道:“就是那個女子,你很榮寵的那個。”
“哦。陛下都知道了?京城裏謠言傳播的速度臣算是領教了一回,真是可怕。”
小皇帝果然興致很高,又道:“果真有此事?啊,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居然入了我們襄親王的眼呢?朕很是好奇啊!不如找個機會,你帶她入宮來給朕瞧瞧如何?或者朕找個機會溜出去,去你府上自己瞧?”
宇文初弱弱揩把汗,對這個活潑小皇帝的提議很是為難,道:“陛下還是不要溜出去的好,上一次因為帶得護衛少被街頭頑劣少年追得滿街跑的事情,如今提起來還是曆曆在目……”
“咳,不要說了。”小皇帝垂頭作懨懨狀。
宇文王爺因和小皇帝一同長大,又長他五歲,被小皇帝尊為兄長。私下裏倒真是不怎的避諱什麼都敢說。上次的事情於他看來是危險中略帶搞笑,與小皇帝卻是很丟臉的事情。曉得他這個年紀,十七歲的,臉皮薄,也就見好就收了。
“那你帶她來宮裏,總是可行的吧?”小皇帝並不死心。
宇文初作為難狀:“可行是可行。其實陛下見過她的。”
“哦?朕見過?”小皇帝作努力回想狀。片刻後,複作無能為力狀:“朕想不起來。”
“便是生生,與臣有婚約的顧家生生。”
“生生姐姐?”作驚訝狀:“對啊!生生姐姐!”
“話說,朕上一次見生生姐姐還是在皇祖母的慶生晏上。那時朕才八歲,生生姐姐也就十歲吧。根本沒長開嘛!算起來生生姐姐也有十八了吧?初哥哥,她長得漂亮嗎?”
宇文初尋著小皇帝的問題沉思了一瞬,生生漂亮嗎?自然是漂亮的。可是如何形容她的漂亮呢?這卻將向來智慧的宇文王爺難住了。最後,他想到了這麼三個極好的字:
“很漂亮。”
小皇帝宇文謹作神往狀,獨自想象了片刻。端了把君王架子,與宇文初認真道:“三日後,太後在毓山山莊設下家宴,你本就是要來的。你也曉得我們宇文家人丁稀少,家宴向來冷清。那日,你要帶著生生姐姐一起來。”
“這恐怕……”
小皇帝起身整整衣袖,一雙好看眼睛裏滿是狡黠:“好了,就這麼決定了。”言罷再不看宇文初一眼,與身旁宮人道:“擺駕回宮了。”
顧小姐認真地查完堆如小山的賬本,抬眼瞥了下天色,日薄西山,好好的一日便這樣在書房裏端坐著過了。遂悠悠喟歎,獨自對著桌上的睡蓮感慨了一把。
早晨她和小微前腳剛踏進門,阿靜便一陣旋風似地飛過來,圍著她端端瞧了兩圈,又看看她的眉毛,似乎不大滿意地皺了皺眉,道:“小姐早晨吃雲糕了麼?聽老人們講,圓房後的早晨都是要吃雲糕的。阿靜不在身邊,也不知道王府的丫鬟仆人們有沒有這份心去準備?”
“祖宗哎!你胡說什麼呢?!”我驚得一把捂住她的嘴,與她咬耳朵:“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去前如何,回來還是如何的!”
阿靜艱難地糾正我:“怎麼會一樣呢?京城大街小巷都傳遍了,說王爺有佳人在懷,無上榮寵……就算什麼事也沒發生……啊……小姐……你捂得鬆一點,我不能說話了……”我甚鬱悶,她嘴裏的每一個字都令我無比鬱悶,很不樂意地鬆了鬆手,“說到哪裏了,對了,就算什麼也沒有發生,眾口悠悠,已經說不清楚了嘛!”
我徹底鬆手,頹然而憂傷地向一旁看戲的小微投去求助的目光,小微呈了我的目光笑了笑,轉身走了。
我嘴角抽了抽,還能不能做姐弟了?
阿靜溫柔地拍了拍我的背,好心開導:“所以小姐你犯了個錯誤嘛!”
“什麼錯誤?”
“保密工作不夠啊!若是帶上阿靜去,那就是個完美的幽會,不是如今這樣了。”
我:“……”
後來我仔細思量了下之前提到的那個迫切的問題,就是給阿靜改性子的問題。此事之後,我對阿靜的認識又上了一個台階。誠然,昨夜我委實不是去幽個什麼會的,但揣摩著我和初初的關係和發展,難保以後不會幽個小會,翻個牆頭什麼的。這種時候,一個可靠的放哨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阿靜,性子雖然直了些卻很忠心於我的阿靜,必然是最佳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