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毒素未清?”聞聽此言,水流雲好奇的湊近床畔問,“堂堂天朝的長公主,是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將鳩毒下到你體內的?”
鳳君舞並未抬頭,隻是專心望著夜傾城替她診脈時的表情,從他凝重又帶著絲輕謾的表情來看,這毒似乎並未使他放在心上,莫不是人間的毒,在血族人眼中不值一提?
“原本毒素未清,四筋又剛剛接好,偏偏這般拚命,怕是想當廢人了吧?”放開她的手腕,夜傾城漫不經心掏出絲帕擦了擦手,侍立在旁的筱怡不由睜大了雙眼,她們小姐的手腕有那麼髒嗎?這家夥。
“什麼叫四筋剛剛接好?”水流雲輕搖玉扇的動作微頓,雙目微微放光。
夜傾城斜倪了他一眼,一邊起身往外走一邊吩咐筱怡,“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去鎮上照單抓藥,若實在抓不到的藥就做上記號,我想辦法去采。”
望著他翩然的身姿走遠,筱怡咽了咽口水,忙追了上去。
待他們離開房間,鳳君舞才凝目看向水流雲,卻一言不發。
水流雲眨了眨眼睛,笑道,“舞舞可是有話要問?”
“那天的黑衣人陣容龐大,還精通星月陣法,聽說星月陣傳自攝暗國的南部洲川水,川水洲臨近南月穀,故而盛行陣法及五行,我可有說錯?”鳳君舞拂了拂耳邊飄落的幾綹秀發,慢悠悠的問。
“舞舞果然博學多才,”水流雲翩然一笑,“的確如你所說,星月陣法流傳自南水月族,的確是隻有川水洲的人才精通此陣,隻是能有本事豢養如此多隱衛的家族,本太子暫時還未想到是誰?不過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連累了舞舞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他日必會奉還。”
鳳君舞冷笑,“水太子明知道我不稀罕你欠的人情,我隻是想知道內幕。”
聞言,水流雲搖扇的動作緩了緩,目光移向窗外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本太子既然沒有追問長公主為何流落民間,舞舞又何必追著我攝暗的醜聞不放呢?”
鳳君舞見他不肯說不再多問,借稱需要療傷盤膝而坐,水流雲隻得告辭出來,卻在門外長歎一聲,悠悠而去。
有關攝暗的王室秘聞,鳳君舞並非全不知情,水流雲雖是王後正室嫡出,卻因為體弱多病一直被國人詬病,加之不沾女色,至今仍未娶親又被謠傳有斷袖之癖,對此他從未做出任何回應,隻是繼續輔佐攝暗王的朝政,還和呼聲頗高的兄長楚宣王水傲風兄友弟恭,頗令人費解。
此次鳳禦天朝假借長公主的喪事廣邀各國進京治葬,分明就是擺下一道鴻門宴,欲將各國藩王儲君除之而後快。鈞國敏銳,太子信陵稱病告假,派不問政事的汝王琴默入京,即便殺之也不能動其根本;攝暗國太子水流雲稱在途中遭匪徒襲擊,受傷返國也令天朝無奈,南水月族少主沐淺高深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想必天朝也是拿他無可奈何。如此可見,這次的鴻門宴隻怕會讓父親和胞弟失望了。
想到此處,難免心中一痛,即便父親和兄弟如此待她,她卻時刻記掛著天朝的一舉一動,全賴於一個血緣之親,哪裏就能輕易割舍?
輕歎一聲,凝神聚氣療傷,可惜體內的真氣因為連番受創實在所剩無幾,想到這一路隻怕不會安穩,一直賴以生存的暗器飛雪也全部傾盡,隻得放棄療傷,喚出鳳隱命前往江北淮州尋找兵器世家的三小姐紅妝,連夜為其趕製飛雪再追上他們。
布置完這些,她才略略放心,沒有暗器傍身,以她如今的虛乏,隨便一個二流武林高手都可輕易取她性命。她如今雖不是天朝的長公主,卻也不能輕易便讓人拿了去,至少,也得精彩活上這一世,否則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的厚愛,令她重生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