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隋煬帝南遊江都,流連於貫穿南北的大運河,陶醉於他所成就的文治武功之時,國內群雄並起,亂象叢生,民間的反對聲音已不可遏止。 比他年長3歲的姨表兄太原留守李淵,在晉陽表麵上縱酒納賂,暗中卻在積蓄力量。
曆史往往有驚人的相似,李淵也是外戚,因姨母是隋文帝獨孤皇後的關係,在16歲時擔任了隋文帝的親身護衛。
617年的盛夏,李淵在晉祠祈禱後,杖白旗,誓眾於野,僅用了126天攻占長安,以51歲這個在中國曆代開國皇帝中少有的年齡,拉開大唐盛世的帷幕。
著名書法家沈尹默論書絕句寫道:“太原公子襲輕裘,一著戎衣定九州。屏上龍蛇留妙跡,不論戈法亦清遒。”
晉陽誓師的那一年,運籌帷幄的太原公子李世民年僅19歲。
30年後的一個歲末,唐太宗李世民,從親征高麗失利的沮喪中還師,率眾翻過太行山到達太原。
這一年,唐太宗在太原過了一個春節,除夕之夜,他召群臣一同守歲,並題詩一首:“四時運灰琯,一夕變冬春。送寒餘雪盡,迎春歲早新。”這種對歲月流逝的感歎,或許隻有在故地重遊時才能流露出來。
第二年的正月二十六,唐太宗率群臣謁晉祠聖地,仿佛再受神賜天恩,臨汾晉之水,猶如一次心靈洗禮,欣慨交集中虔誠祈禱,寫下著稱於世的《晉祠之銘並序》,深情追述由晉陽誓師而開創的大唐偉業,“非親無以隆基,非德無以啟化”成為他治國的珍貴啟悟。
以後的唐高宗與武則天以及唐玄宗,渡黃河,橫汾水,看見風物,動其胸懷,就像一次朝聖的精神之旅,晉陽誓師,成為他們共同追憶和緬懷的基點。
在唐朝曆代皇帝心中,太原是“王業所基,國之根本”。朝廷重臣相繼被派到太原精心營建,成為由跨在汾河兩岸的三座城池組成的巨大而堅固的城市建築群,武則天定晉陽為北都,與長安、洛陽地位相等。35歲的李白來到這裏,盛讚晉陽“天王三京,北都居一。其風俗遠,蓋陶唐氏之人歟?襟四塞之要衝,控五原之都邑,雄藩踞鎮,非賢莫居。”
這座誕生出煌煌大唐的城市,成為唐王朝北方的堅固屏障。
待得“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唐朝大將李光弼據城血戰安史叛軍,最後太原保衛戰取得了具有戰略意義的勝利。開創大唐偉業的這一塊基石,穩定了唐王朝平叛的整個戰局,掩護了唐王朝朔方的戰略基地。
然而,唐中葉以來“藩鎮強而宗室弱,宦官專而國命危,貪政多而民心離”的局勢並未改變,唐王朝又在風雨飄搖中維持了將近二百年,其命運在幼童啟蒙的《三字經》裏濃縮成18個字:“唐高祖,起義師;二十傳,三百載;梁滅之,國乃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