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有,我有啊。”漁嫣掩唇笑。
“神神叨叨,好好留在這裏,不要亂跑。”莫問離揮了揮手裏的骨扇,低聲說:“不然,我再敲你。”
漁嫣趕緊捂住了額頭,莫問離疼她的時候,比禦璃驍寵得還厲害。狠起來的時候,總會敲她滿頭包。
“皇上、尊主,”侍衛匆匆進來,在二人耳邊小聲說了幾句話。
周坤是被他們故意放走的,周坤也沒接巧娘,在城裏兜了好幾個圈子,居然把侍衛們給甩開了。
“能甩掉你們?”莫問離愕然地看著他。
侍衛滿臉羞愧,小聲說:“到了那裏之後,那裏有兩株大樹,非常香,他繞到了樹後麵,我們沒馬上過去,稍等了一會兒,再去看的時候,樹後居然沒人了。但那樹上也沒有樹洞,我們在地上也找了會兒,沒有入口……實在是奇怪,就這樣莫名其妙的不見了。”
禦璃驍雙眸微斂,沉聲問:“附近是什麼地方?”
“東邊是一家花樓,西邊是一家酒鋪。”侍衛說。
“走吧,喝酒去。”莫問離扇子一收,往腰帶上別了,大步往外走去。
禦璃驍向漁嫣點點頭,跟進了暗道。
“你們注意點,不到萬不得已,不要傷人命。”漁嫣跟過去,小聲叮囑。
“漁師太,回廟裏去吧。”莫問離的譏笑從前麵傳來。
漁嫣當即啐了一口,關上了暗道的小門。
九叔還在抹淚,漁嫣陪他說了會兒話,讓侍在這裏陪著,自己出來,去找二夫人問巧娘的事。
已近亥時,月光清冷,籠罩在許府上空。
偏廳裏已不似開始那般吵鬧,站在窗口往裏看,有人坐在椅上,有人就靠牆坐在地上,大都睡著,隻有幾人還睜著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
如嬌夫人雲鬢散亂,胭脂已淡,一臉疲憊地靠在小方桌邊想心事。
漁嫣抬步時碰到了窗子一角,露出了聲響,裏麵的人立刻往外看來。如嬌夫人的視線與她對上,勉強笑笑,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雙手捋了捋發,向她福身行禮。
“夫人,這麼晚了,還沒休息?”如嬌夫人沙啞地說。
漁嫣很佩服她,到了這時候,她還能鎮定地拿出當家主婦的姿態。
“夫人不必多禮。”她進屋,扶起了如嬌夫人,環視四周,大家都已經站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她。
“來人。”漁嫣轉身,叫進了幾名侍衛,輕聲說:“把男女分開,主子和仆人分開,讓大家休息,給三位夫人和三位爺單獨的房間。”
“是。”侍衛抱拳領命。
漁嫣向夫人點點頭,正要出去時,如嬌夫人叫住了她。
“夫人,我得去處理老太爺的後事……”
“天亮再說吧。”漁嫣拉她走到一邊,小聲說:“我想知道大爺和巧娘的事。”
如嬌夫人的臉色白了拍,輕聲說:“你都聽到了?大爺其實不是荒唐的人,也不知道怎麼那天就著魔了……後來並沒再去找過巧娘,也給了她銀子補償……”
漁嫣擰擰眉,轉頭看向老二和老三,那二人正豎著耳朵聽,見她看向那邊,立刻轉開了頭。漁嫣這些年來經曆了太多事,這些小把戲,她一眼便能看穿。
“我知道了。”漁嫣讓人帶眾人去自己的房間,看著那兩位爺出去的時候,漁嫣突然問:“是你們做的吧?故意帶你們大哥去巧娘那裏,又下了藥給他,想整整他,想讓他在九叔那裏失寵,但你們沒想到如嬌夫人把這件事給壓了下去。”
“夫人這話從何說起?”那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麵露尷尬,擺擺手,匆匆走開。
漁嫣搖搖頭,每個人都想得到更多,每個人都想成為最重要的那個人,好好的一個家,就被這樣的內鬥給鬥亂了,家和萬事興,亙古不變的道理。
雙燕樓裏,莫問離和禦璃驍在二樓的一間雅間裏坐著。
數名樂姬正演奏琵琶、玉笛,歌姬姿容豔麗,歌喉婉轉溫柔,在這小城中有這樣的人物,也算是令人驚豔。
一曲畢,莫問離撫掌,手一揮,一錠金重重地落到了那歌姬的腳邊。
“再唱一曲,爺喜歡。”
歌姬臉上露出喜色,趕緊撿起了黃金,定了定神,十指在弦上輕輕拔動,柔脆的歌聲又起。
“給爺倒酒。”莫問離又用扇輕輕一挑身邊伺候的美人的下頜,懶懶地說。
那美人立刻起身,拿起桌上的金酒壺,給莫問離滿斟了一杯。
禦璃驍身邊的美人見他一直不出聲,便俯過去,綿軟的xiong緊貼在他的手臂上,雙臂纏到他的肩上,嬌滴滴地說:“公子為何不高興?是奴家伺候得不好嗎?”
“你是伺候得不好,看看,衣裳捂得這麼緊,誰喜歡?”莫問離眼皮一抬,視線掃過來。
禦璃驍拂開靠在身上的女子,端起茶碗輕抿。在漁嫣之前,就對女se沒什麼興趣,此時坐在這裏已是萬分不耐煩,強行克製而已。他與莫問離找到小巷的大樹後,確實如同侍衛所說,沒有暗道,也沒有樹洞,但是空氣裏有股特殊的花香,讓人一聞便心神蕩漾。所以他斷定,幾名侍衛一定是因為花香而分,從而讓周坤逃離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