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女人尖銳的辱罵聲,即便是在十三樓的李紅彩也能聽得一清二楚。有時她就十分不明白,明明平時那麼看重外表的女人為什麼也會像狗一樣亂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了然,淡淡的想:若是把她惹急了,她也是會這樣的。所以沒什麼好刺耳的。
她想了一會,呆呆的望了一眼旁邊堆積成山的資料。這是她的畢業論文,雖然她才大三,但望著群玲每天端著咖啡漫步在珠寶店或在百草叢中過時她就要眯起眼睛咒罵一會。
群玲在大二那年就完成了金融與會計雙休,在紅彩看來她就是女皇一般的存在。她的一切就像是神明量身定做一般。精煉,妖嬈,高高在上。宛如超人一般,跋山涉水的不留一絲汗水回旋在任何場所。
她打算這個月突擊完論文,然後跟著群玲去過一下什麼是正常女人的生活。耳邊響起了她熟悉的音樂,她接起電話,從裏麵傳出了抽泣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懷了安世的孩子,怎麼辦才好…”紅彩聽得真切,可是她卻覺得頭有些暈。
電話裏的嗚咽讓她覺得想笑。她舔了一下嘴唇,點起了一根煙。
紅彩覺得心被人踹了一腳,不疼不癢已然習慣:“你叫秋實是吧,咱們到人民醫院再說吧。”
她拿起了外套和車鑰匙。
紅彩開車到醫院後,找到了秋實,握了她一下手:“這個孩子想留下來嗎?”
秋實望了一眼她,張了張塗得豔紅的雙唇,搖了搖頭,滿眼的無奈。紅彩淡淡的哼了一聲:安世,你看,還不是又一個愛你卻不敢為你生孩子的人嗎。
她坐在醫院的長椅子上對著秋實說著她早已熟悉的話:“不用怕,一點也不疼,進去睡一會便什麼都好了。”
紅彩望著她進去,心裏悶得讓她覺得想吐,這是傷心的感覺嗎,她不確定。
她望向手機,一直猶豫,最後心一橫撥通了一個電話。耳邊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聲音,卻像魔音一般讓她著迷,欲罷不能:“喂,是紅彩呀,想我了嗎?”語氣間極盡曖昧。紅彩嗤笑了一下,淡淡開口:“是啊,想你想得緊呢。”
她停頓了一下,又說:“安世,秋實懷孕了,我就是想聽聽你的聲音來惡心惡心自己。”手機裏的聲音似乎變得更溫柔了:“紅彩,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呢?”說完之後又說:“紅彩,我這邊還有點事,這樣吧,我晚上去接你。”說完紅彩耳邊便想起了嘟嘟聲,再無其他聲音。
紅彩覺得那聲音透過了耳膜穿進了她的心裏,似鐵般冷。
她一直沒說話,呆呆地坐著,然後起身,交醫藥費。
她拿起車鑰匙,她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裏了,她怕等秋實出來自己會忍不住給她一巴掌。但她絕不會那樣做,因為那樣不僅會讓自己顯得愚不可及,更會讓自己降低到和安世以前的女人一樣的等級。她不禁加快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