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碗被摔成了四五片,湯全部潑灑在地上了,形成一朵朵白色的小花。
天啊,還沒發現,她們家小秋香是這樣的潑婦。蘇念秋小心的拉了一下秋香的衣角,很想告訴她,女人太凶了的會沒人要的。
可是,秋香似乎沒有感覺到,好像她扯動的隻是一把空氣。
再試了一下,依然如此,她的衣服甚至沒有動過一下。
看到神仙老頭嘴角那抹狡猾的笑容,也許,蘇念秋猜到了原因。
本來,她能夠離開身體本尊跟他們相會,就是靈魂出竅。所以現在在這個屋子裏,她能看到他們,他們卻不看到她,哪怕她扯破喉嚨大聲喊叫,也不會有人理她的。
秋香鬧了這麼一出之後,站在她身後的寧七愣了一下,臉色不怎麼好看。她還看到他的嘴角翕動了幾下,好像是在說:我親手熬的湯……之類的?
可是,他的老婆並沒有回頭,一心看著床上躺著的睡美人。從蘇念秋這個角度看到了,秋香眼裏閃過了一絲後悔,其實,她也不想這麼對寧七的吧?
“小姐已經昏迷了七天七夜,寧七,要是小姐她……”似乎後麵的話再也不忍心說出口了,秋香一把抹掉眼角的淚水,扭頭衝身後的人狠狠地說:“這都是你的錯,要是小姐出了什麼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寧七一臉的委屈狀,“不能怪我啊,是王爺……”
不過,他小心的收起了後麵的話,隻是看著床的另外一邊站著的那個男人。
那張臉還是蘇念秋所熟悉的英俊的麵容,雖然胡子拉渣一臉憔悴的,眼裏的血絲麵容上的疲倦,比之秋香,有過之而無不及。
最主要的是,聞人煜那一頭漂亮的青絲,為什麼,都變成了白色?
按說,她昏迷也才7天,一個人的身體應該不會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除非,他的情緒上有了極大的改變,大喜大悲過甚是有可能讓容顏改觀的。
比如,白發魔女。
不對,7天,她已經昏迷了七天?蘇念秋隻覺得,自己就跟那個蘇念秋,還有那個白胡子神仙說了一會兒的話,就過了七天?
難道真的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
聞人煜現在的神情非常的奇怪,往日的風流瀟灑早就不見了,臉上的成熟穩重被一種落拓所代替。
他望著床上的那個人,眼裏有著憐惜敬畏,悔恨?
悔恨?哼,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你打我那一掌的時候,可沒有絲毫的猶豫啊,蘇念秋心裏的怨念還是很大的。
顫巍巍的往前走了一步,聞人煜似乎想握著她的手,可是,被秋香一把打掉了。
現在的秋香,已經化身為標準的母老虎了,她望著聞人煜忿忿的說:“晉王爺,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可以明說,小姐早就說過了,沒有男人,她一個人就可以生活得很好。不需要你,她一個人可以將寶寶養大。你卻要——你為什麼要置我們小姐於死地,你就那麼討厭她嗎?討厭到希望她不要存活在這個世上了?”
“念秋,真的這麼說過?”看到秋香毫不猶豫的點頭,一絲痛苦閃過聞人煜的眼睛,他用力的閉了閉眼,幾乎是喃喃自語著:“她從來就沒有相信過我。”
“你有什麼值得小姐相信的呢?”秋香輕蔑的笑了起來,指著聞人煜罵道:“小姐為你付出了多少,姑娘家最在意的清白都給了你,尊敬的晉王爺,你是怎麼對我們小姐的?口口聲聲說,就算她嫁進了王府,也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逼得我們小姐不得不逃婚,一個弱女子,遠離故土遠離家園,千裏迢迢的來到江南。隻可惜,江南發生的一切,將我們小姐對生活的夢想全部擊碎了。你倒好,一個男人,啥都不管,還沒有成親就讓我們小姐懷孕了。聽聽二小姐是怎麼罵小姐的,你還好意思讓小姐相信呢?”
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惱怒,秋香簡直就是要指著聞人煜的鼻子破口大罵了。
中間,有好幾次,寧七拉扯著她想叫她不要再說了,秋香根本就不予理會。
終於,小寧童鞋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到最後才說:“王爺也很後悔啊,他就是因為擔心三小姐,一夜之間急白了頭,你沒有看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