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朝歌麵露遲疑,葉一笑笑,“此地距京城還有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的腳程,路上難免會有匪盜出沒,貴人的護衛也死傷過半,需要及時救治。貴人請放心,在下會及時與忠義公府聯絡告知兩位貴人平安的消息,這些刺客也會嚴加法辦。”
葉一此番表態看來是不打算將刺客交給她爹秦曜處置了,秦朝歌也不再猶豫,當下行了一禮,感謝道:“那就有勞葉侍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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棲霞鎮,驛站內
夜深人靜,更鼓敲了又敲,本是眾人歇息的時候,君黎墨仍未就寢,他敲著桌子問道:“可是查清楚了?”
“有點眉目了。”侍衛之一的葉二回答,“抓來的刺客經過拷打,大多數都是不知道情的亡命徒,隻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根據他們的指認當初那個自盡的刺客就是領頭,隻是對方是個硬骨頭,身上很多痕跡也被抹除,隻發現對方劍的材料是用黑鐵鑄成,而這鐵礦產量稀少且歸二皇子所管。”
說罷,葉二不免有些自得,以為主子會誇自己這麼短時間便查到了線索,誰知君黎墨隻是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見葉二臉茫然,葉一有些頭疼地看著對方,頗為恨鐵不成鋼:這個傻子。
他從善如流接過葉二的話茬,繼續道:
“回主子,今天那兩位貴人,大點的叫秦朝歌,是忠義公秦相之女,有一大兩歲的哥哥。小點的叫秦思菀,是鎮遠將軍秦關之女,鎮遠將軍常年駐守邊關,因而將女兒養在秦相夫婦膝下。兩個月前秦相一家回柳州為端肅侯老夫人賀壽,返回時兩位貴人先後感染了風寒,忠義公府又傳來老夫人突得疾症,於是隻好將兩位貴人留下托人照顧,等病好再回京,不料在路上就遇到了這等意外。”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據查秦大小姐平日與二皇子頗為交好。”
聽罷,君黎墨倏然一笑,堪比妖孽,但笑容卻未達眼底,“青梅竹馬啊?有意思。”
這下連葉一也不知道自家主子想表達什麼,與一旁的葉二交換了眼神後皆靜默不語。
而此時的秦朝歌在哄著了秦思菀後,也躺了下來歇息。
隻是這一覺極不安穩,夢裏她一會看到前世的那場屠殺,嶽統領與妹妹先後慘死;一會又看到今天她殺死的那名刺客,雙眼定定盯著她,鮮血濺到了自己衣袖上,血腥味濃的讓她作嘔。
秦朝歌秀氣的烏眉擰成一道“川”,兩鬢之間也有細汗不斷滲出,她不住地抖動嗚咽,麵色痛苦。
恍惚間有一隻手探上她的額頭,這隻手有些涼,卻神奇的平息了她的恐慌。
是娘親嗎?沉夢中秦朝歌稀裏糊塗的想著,她舒服地哼哼幾聲,臉頰貼在那隻冰涼舒適的手上討好地蹭了蹭。
這是她小時候對娘親撒嬌時慣用伎倆,此時因為得到了安撫,她也不自覺流出了本性。
不過娘親卻沒像以前愛憐地摸摸她的腦袋,而是有些惡作劇地按了按她的唇,這讓秦朝歌有些不舒服往後縮了縮,拍掉了那隻擾人的手。
“嘖,脾氣還真像,都挺大。”
秦朝歌聽到是一道男聲時正要睜眼,卻突然聞到了一陣清香,片刻後她又緩緩睡去,昏昏沉沉間聽到那人說:“別怕,睡吧。”
翌日,秦朝歌是被秦思菀推醒的,小姑娘歇息了一|夜精神充沛,她指了指桌上的糕點,“這是大哥哥派人送來的,他人真好,糕點可好吃了,姐姐你要吃嗎?”
一盤點心就把四妹妹收買了,秦朝歌有些無奈,她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要叫王爺,不可以沒規矩知道嗎?”忠義公府樹大招風容,容不得半點紕漏。
秦思菀乖巧地點點頭,“阿菀知道了。”
“真乖。”秦朝歌點了點小姑娘的鼻尖,問道:“阿菀昨天可聽到了什麼異常嗎?”
小姑娘吃著糕點,歪著腦袋想了想,搖搖頭,“沒有。”
那道男聲……大概是自己睡迷糊了吧,秦朝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