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壞消息果然把剛才的喜悅衝的一點不剩,喬燃的臉色陰得厲害,沉聲道:“我去樓上換件衣服,今天上午的會議取消,我有點累想休息一下。”
“可是喬總,今天晚上品尚會的主席白先生約您在七星級酒店的頂層用餐,是為了給美琳品牌慶祝,這個麵子您可不能搏啊?”
馮峰眉心擰得緊,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
“好,我知道了!”喬燃聲線浸著幾分冷意,他起身提步離開總裁辦公室,眉宇間蘊著倦意和濃稠的化不開的憂傷。
走進樓上的衣帽間,他反手將自己關在了狹促的空間裏,無邊無際的痛楚瞬間灌滿了他的每一個細胞。
“她竟然這麼快就要訂婚了?這麼快就忘記了我與她在一起的時光?齊家大小姐,原來隻是陪著玩玩……”
喬燃自嘲得絮叨著,身子不斷地後退直到抵住身後的牆,然後順著牆滑了下去。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他一閉上眼睛,冰涼的液體就不受控製得滑了出來。
他伸出握成拳頭的右手,狠狠捶打著身後的白牆,直到牆上染了血澤。
兩個月以後。
“喬總,齊美怡今天結婚,時間是早晨九點半,在教堂舉行婚禮。有的時候機會可是要自己創造的,您想想要是沒有他,咱們瑞康能有今天嗎?”
馮峰還是覺得喬燃與齊美怡更加般配,那個蕭家公子怎麼看都要遜色一些。
“其實你不知道,我已經找過她兩回了。第一次是蕭炳輝正在給她過生日,她笑得很開心。第二次是,他們正在拍婚紗照,她在幸福的試婚紗。你覺得我還有必要去打擾他們嗎?”
喬燃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翻看手裏的時尚雜誌,他的聲音聽上去清冷到極點,好像在陳述著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其實他說出來的每個字,都像是刀片一下下割在心上,沁心入骨的疼。
“喬總,幸福是攥在自己的手心裏的,您這麼早就讓我來接您,肯定是昨天晚上沒有睡好吧!現在去公司也實在有些太早,要不咱先去吃早餐?”
馮峰看了看手表,還不到七點鍾,公司是九點上班的。
“去華悅七星級酒店,陪我去吃糖醋魚。”他輕輕嫋嫋得吐出這樣一句話,馮峰實在不明白他的意圖,不過他現在的心情應該很不好,他也不需要再多問些什麼,直接將車開到了華悅的門口。
“喬先生您好,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本來這裏是八點才會正式提供大廚服務的,請您稍等。”
服務員周到得招呼著,他們每天應承的有錢人很多,但是極少碰到早上起來,就要吃糖醋魚的。
八點二十幾分,糖醋魚已經做好,端了上來。
喬燃夾了一口,放進嘴裏,然後眼光木訥得輕聲對著馮峰,“她說我做的糖醋魚能趕得上七星級酒店大廚的手藝,她就是喜歡撒謊,明明差的很遠。當時,她說這話,我都沒有懷疑,想來她的身份應該是會經常來這裏吃飯的。”
“可不是,齊美怡是齊家大小姐,這酒店就是她親叔叔開得,齊大龍是股東,她在這裏吃飯是不用花錢的。不過,喬總,您想想,齊美怡吃慣了山珍海味,甚至是天上地下的野味,卻說您做得最好吃,這說明什麼?說明就算是你跟她吃糠咽菜,她也願意。很多時候,您要是錯過這一天,恐怕會後悔一輩子的。”
馮峰的每句話都說到喬燃的心坎裏,他在猶豫,甚至在抓狂。
說話間,糖醋魚已經上桌了,喬燃夾了一口放在嘴裏咀嚼,那些過往的畫麵悉數湧了上來。
這裏做出的菜味道真得有些不同,自己的手藝要差得很遠,可是齊美怡的讚賞和滿足卻仍然像是在眼前。
“喬總,還有一個小時。”馮峰看了看表,急得就像是鐵鍋上的螞蟻。
“不要再說了,我想回公司。”喬燃根本就吃不下去了,起身便走了出去。
喬燃倚著身後的真皮座椅,將車窗搖下來,看著車子外麵的風景不斷倒退,他的心像是被時間淩遲。
痛,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在痛!
“停車!停下!”喬燃從車上下來,眼睛模糊著走到瀾江邊,轉過身對著馮峰,“為什麼會經過瀾江,這條路是不是繞遠?”
“喬總,有一次我送齊大小姐回建民樓的時候,她特意說要繞到這裏,他告訴我說這裏是你們的媒人。你是洛城人,她是齊城人,你們兩個是千裏姻緣一線牽。所以,我繞路到這裏,您能喊停是因為還是忘不了她?追回她吧?否則您會遺恨一輩子了!”
馮峰最後的一句話吐了重音,每個字節都敲擊在喬燃的心上,不偏不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