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家是個古老的大家族,其家族曆史真要追究起來也不比薑家差多少。
秋家世代都是從文的,這就使得秋家即使延續到了星際時代,有些傳統的家規也一直在以文人特有的操守堅持著。
例如生子才能姓秋,生女隻能隨母姓。
秋漠雖然是廢F,但他卻能姓秋;穀立秋是秋漠他爸的親姐,但因為性別為女,所以隨了母姓,然後名字裏被允許可以帶秋。
秋漠的媽媽莫宛寧當年嫁他爸秋仁昌是母憑子貴才得以進門,秋漠沒出生之前也是夫妻甜如蜜好一個琴瑟和鳴,但秋漠一出生就被光腦測定為基因廢F,一切很快就變了。
莫宛寧和秋仁昌當年結婚,不僅是莫家不同意,秋家也不同意。莫宛寧為了能嫁秋仁昌跟家裏徹底斷絕了關係,秋仁昌為了能娶莫宛寧不惜絕食相逼。
秋仁昌的母親,秋漠的奶奶穀思那時候最終同意了這兩人結婚,一是心疼兒子拗不過兒子,二是莫宛寧未婚先孕了,即將出生的大孫子還是要放在眼裏的。
可誰知後來出生的秋漠是個天生廢F,穀思這下還怎麼可能再給莫宛寧好臉看。
秋家不缺錢,但穀思愣是以秋家的媳婦都是自己帶孩子為由不給莫宛寧請月嫂。可憐莫宛寧本就是難產,身體虛弱不說還要自己帶孩子。
秋仁昌一點不幫忙,因為他正處於強烈的挫敗中。他不敢相信A級的自己和B級的莫宛寧怎麼就生出了一個天生廢F。
從小都是養尊處優高人一等的秋仁昌覺得因為秋漠所有人都在背地裏笑話他,他竟然覺得當初為了娶莫宛寧還曾絕食相逼實在是傻叉透頂。
秋漠滿周歲後穀思就把穀立秋派到了莫宛寧的身邊,美其名曰教育秋家下一代秋漠,其實則是把秋漠架開,意圖讓莫宛寧和秋仁昌再生。
可是一年沒怎麼說過話的莫宛寧和秋仁昌連對麵坐著都要尷尬的不行了,又怎麼可能生得出來。
莫宛寧對不聞不問她們母子一年的秋仁昌太失望了,秋仁昌則震驚於一年的時間就把當年那個讓他從早到晚都保持石更狀態的美麗小女人變成了滄桑黃臉婆。
一個不願意再生,一個再也硬不起來,這當然也就再生不出來了!
穀思開始光明正大地往秋仁昌身邊送她娘家的遠房侄女們,還真有一個讓秋仁昌的丁丁滿血複活了。
秋漠四歲,第一個弟弟出生;秋漠八歲,下麵已經有了三個弟弟一個妹妹;秋漠十二歲,莫宛寧憔悴得比秋仁昌的母親穀思還老。
這也是秋漠對所有姓穀的沒有一點好感的開始。
秋漠勸她媽離婚和他走,莫宛寧沒同意。
她沒有娘家,沒有工作,早就脫離社會太久,如果離開了秋家,她和秋漠將無法生存。
她不是不想離,而是她離不起。
小小年紀的秋漠不理解,他痛恨這樣懦弱的母親,他憤而改去找他爸談條件。
秋仁昌這樣回答,“秋家沒有離婚之說,她莫宛寧生是秋家的人,死是秋家的鬼!你要想帶她走,可以,除非你能成為正式的機甲戰士!”
那時候秋漠還是廢F,秋仁昌說出這樣的話本就是故意刁難秋漠。
在秋仁昌的眼裏,秋漠從來不配是他的兒子。秋漠的存在隻會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他年輕時候相中莫宛寧的眼光是多麼的失敗。
後來秋漠在帝國第一學校鬧出了人命,秋家雖然出麵保下他不用他服刑贖罪,但也利用那次機會徹底把秋漠趕出了秋家。
秋漠那時就發誓,再回秋家的那一天一定是他成為了正式機甲戰士的那一天!
可惜世事變化無常,他還沒有來得及成為正式和機甲戰士好回秋家接出莫宛寧,莫宛寧就先不行了。
站在秋家的大門前,秋漠遲遲沒有敢敲門。
得有五年多沒回來了,本應該是自己的家,現在卻隻剩下可怕的陌生。
“走啊?怎麼停下了?不敲門的嗎?”博昂與秋漠十指相扣催促道。
秋漠冷眼看向博昂,“你為什麼要跟來?這跟你無關!”
說著他要甩開博昂的手。
博昂把及腰長發一甩,表情威脅,“你甩!你敢甩,我就敢跳你身上讓你抱著我進門去!”
“你!”秋漠被噎黑了臉,“我認真奉勸你一句,你要胡鬧也請有個限度!別逼我動手!”
博昂把脖子向前一伸,上麵的青紫吻痕恨不得送到秋漠的眼皮子底下,“你動手啊?動啊?還嫌我是老貨,哼,我還嫌你是隻會在窩裏橫的小孩子呢!”
秋漠不是不能懟,但他從來懟不贏博昂。
“好,我說不過你,我不跟你說!你跟來到底是要做什麼?看我的笑話嗎?”
“切,你的笑話有我好看嗎?”博昂滿臉不屑。
他為什麼非要跟著來?當然是不放心秋漠。
昨晚怒而摔門離去,但博昂也沒有走太遠,就躲在了拐角。受了氣就離開那不是他的作風,他要等著長輩離開後找秋漠懟回來再說走的事!
誰知這一偷聽就聽到了秋漠和穀立秋並不愉快的對話,還看到了秋漠以前所未有的低沉表情僵立那麼久。
那一刻博昂忽然意識到秋漠才隻有十八歲啊,別家孩子的十八歲還仗著沒有畢業張口就找爸媽要這要那呢,可秋漠卻是早早就離了家自己生活。
那是博昂第一次從秋漠的臉上看到一個十八歲孩子的無助和彷徨,他心疼了。
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自己炸毛更多,對方倒是超乎年齡的成熟冷靜,這讓博昂總忘了這位其實才十八歲。想到自己這幾天在這裏賴著一個十八歲的孩子要人家養,三十歲的博昂終於有了那麼一點羞愧。
博昂自己走回去了,“喂,閃開,我困了,我要回屋睡覺。”
本想懟回來再驕傲地離開,但博昂想,如果他現在也離開了,隻怕秋漠就更受傷了。
秋漠沒閃開,從空間裏拿出了那份為博昂打包的薯條,以及回來途中路過某店時順手買來的衣服,“這些給你,你走吧。”
博昂還沒感動完美食華衣的突然出現,這一聽秋漠的話又火了,“你什麼意思?”
秋漠半扭著頭不看博昂,“你該走了。”
自己想結婚,而博昂不想,這對於秋漠來說已經沒有再聯係下去的必要了。這幾天任博昂在這裏賴著,也不過是不忍心看著跟家裏鬧矛盾的博昂無處可去。
或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自己也舍不得哄走能讓他的小公寓多那麼一些人氣的博昂。
但穀立秋的出現讓秋漠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博昂再這麼任性下去的話,會不會也像自己一樣在未來的某一天有可能跟家裏徹底決裂?
他的經曆告訴他,這並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他覺得他應該把博昂往家的方向推一把。
秋漠不再多說,他背過身,抬手就把門迅速甩上了。
門關的聲音和博昂的痛叫同時響起。
博昂居然為了不讓門關上把自己的手伸到了門縫裏。
秋漠嚇毀了,哪裏還顧得上趕人,速度轉身就把博昂橫抱進了屋裏,“你搞什麼?你那可是拿手術刀的手!這要是被擠壞了,被擠壞了……”
博昂其實也沒想那麼多,他就是單純不想被關在門外。
但看到秋漠如此表露於外的擔心,他突然覺得剛才那下意識地一擋倒沒做錯了。
博昂被秋漠放在了沙發上,秋漠單膝跪在博昂麵前小心翼翼地檢查著博昂的手指。
看到這樣的秋漠,博昂心裏暖暖的,連手指都不覺得疼了,“擠壞了更好,我剛好賴你養一輩子!”
秋漠的眉頭擰成死疙瘩,氣極的腦中閃過一個可能,“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拿傷害自己來威脅我?博!昂!你……唔!”
博昂向前一撲,準確地把秋漠撲倒在了地毯上,堵嘴,正中目標。
可惜不過兩秒就被秋漠推了開來。
秋漠坐起,眼睛充血,壓抑地咆哮,“你幹什麼?我說過了,我不跟你玩什麼**遊戲!”
他把博昂從身上往下扒,博昂張嘴就叫,“啊,手疼!你碰著我手了!”
“哪裏哪裏?快給我看看!”秋漠立刻忘了自己還在生氣。
博昂笑得燦若煙花,“秋漠,你喜歡我。”
“我不喜歡!”秋漠托著博昂的手全身都僵硬了,卻在一秒之後強行啟動,秋漠放開了博昂的手。
其實他本來是做的甩的動作,可想到博昂的手剛被擠過,他下意識地就臨時放輕了力度。
“下去!”不敢再強行扒下博昂,秋漠隻能語言驅逐。
博昂:一扯腰帶,睡袍一滑而落。
秋漠心裏的火騰一下秒燒到了眼睛裏,“我說最後一次:下去!走--”
博昂支楞著暫時彎曲不暢的手搭在了秋漠的頸後,上身前傾,秋漠再次被博昂逼得後倒在了地毯上。
黑色如瀑的長發披散在白皙光潔的身體上,都不是單薄的美麗二字能形容的了。
那叫情色。
情動的情,絕色的色。
博昂這些天是賴在秋漠這裏,但秋漠卻是一下沒碰博昂。
秋漠很堅持。他媽走到現在這一步,其中一個原因是生下的他太廢了,而另一人原因則是,他媽是未婚先孕進門的。
在婆家人的眼裏,單這一條就足以讓他們看不起他媽了。
他不會允許自己的婚姻也走上同樣的路。
除非先結婚,否則他絕不再犯錯誤!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
強忍了這麼多天,某種神經早就瀕臨了崩潰的邊緣。
而當博昂送上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一直強壓著的食髓知味的感覺便像大雪方停終於可以出來覓食的餓狼一樣,撲出來的氣息都帶著不容反抗的侵略意味。
秋漠的呼吸都粗重了,抓著博昂睡袍的手青筋爆起,也不知是準備給再扒開還是再披上。
博昂妖然一笑,俯身咬上秋漠的喉結,“不下去!就不走!你能把我怎麼樣?”
轟,秋漠陣亡了。
“那就別想再走了!”秋漠反身把博昂壓在了身下,主動權一秒拿回。
……
狼獵殺食物總習慣長時間的追逐逗弄。
有種“反正已經命在我手又何妨讓你在死前愉快地向這個世界告下別”的迷之自信。
奔跑,追攆,時不時露出森冷尖利的狼牙咬上那麼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