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夢想與感動(5)
湖邊隔著幾十米就有幾個釣魚的人,大街上斷斷續續的穿梭著幾個老人和幾對情侶。人們眯著眼睛望著日光映射在湖麵蕩起來的一波一波漣漪,然後抬起頭,試圖看清那輪溫暖。
兩人依舊漫步在街上,走在湖邊,走在塵世中,走在柔光下。
“不知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看啊!我不知道別的地方怎麼樣,就拿我們那個地方說,像我們父輩那代人,沒結婚之前,他們得為家裏拚命的幹活,好,結婚以後,從家裏分出來,什麼都沒有,又得從零開始。從這個角度,我大抵也理解了‘長兄如父’一說。”
阿生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
“兩夫妻沒過幾天好日子,好,生了孩子。這個時候,他們所有的經曆都聚焦在孩子身上了。好,剛剛孩子好養活些,以為可以鬆口氣,我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年紀又大了。一年得陪著老人住幾次院。還時不時得要往家跑幾趟。”
“我媽嫁給我爸的時候才二十多,多年輕啊!一輩子就這樣過了,他沒在沒結婚之前,他們各自為自己的那個家操勞著,而結婚後,為我們這些子女操勞,有時候真替他們感到不值,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
“其實,怎麼說呢?我們上一代人基本上都這樣過來的,這或許就是他們那代人的生活意義吧!”阿輝感慨道。
“唉!我也隻是感慨感慨,隻是有時在無意的對比中,有種莫名的悲哀。養我這麼大幹什麼?有時候我是真不想要什麼孩子,我不想自己因為孩子而忽略孝順他們,我想在他們有生之年盡量少虧欠點他們。”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雖然這麼想,你爸媽不一定會認為你這就是孝順啊!”阿輝總能在關鍵是一語中的。
“你說的對。看到我們家那邊的一些老人,兒子女兒一大堆,卻是一人獨守空屋,連死的時候沒有一人在身邊,想想都心酸。或許正是這份感性,才促使我堅定自己某種使命吧!”
阿生忽然想起了什麼,轉了個話題,說。
“跟你說個事,前幾天,我在練車的時候,和教練聊起拿退休工資這事,他媽今年快七十,都拿了五六年的退休工資,有一千多,對於他們那歲數的老人來說,是花不完的,還有剩。而我們家裏那些老人,就沒這麼幸運了。”
他拿起手上的礦泉水,喝了幾口,說。
“你知道,他媽媽的這個工資是怎麼來的嗎?他們在之前為他媽媽買了一個兩萬多的社保,你想想,那時的我們知不知道這個事?那時候我們那個地方有沒有這種事?顧名思義,沒有,我們那的人壓根兒不知道這事,就算真知道,也沒有幾個人願意相信,最起碼當初我在家時,是從沒聽說過這個的。這就是城市與農村的差距,這也就是現在我們時常提起的信息不對等。”
阿輝也陷入了深思。
“有人說,中國不會像美國一樣階級固化。對於這一點,我不敢妄加評論,我隻知道,在最底的階層中,陷入了某種死循環,就從我們的父輩開始,他們沒什麼文化,隻能在家種地,或者出去打工,然後存點錢蓋個房子,就是件很了不起的事了。然後他們的子女,如果成績特別好,考個高中,上個大學,出來還能有份好工作。很不辛,大多數人的成績並不如何,就算好,有時候也隻是在村上、在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