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生看著時間,十點一十,阿生拿起手機,站起身說道:“不好意思,十點一十,已經過了十分鍾,我得走了。”
而這時,一旁的米諾對著那人說道:“沒事,他的車是十二點,一個小時就可以……”
阿生沒有搭理,更沒有回頭,他也聽不清米諾後麵說的是什麼了,因為他已經走進臥室,收起東西準備走了。
來的那人不知和米諾他們說了些什麼,隨後就就出去了。
無奈的米諾和莎莎也隻好送他去車站,米諾邊走邊說:“這麼急幹嘛,從這裏出發,半個小時足夠了。”一旁的阿生卻並沒有搭理他。
三人打了一個滴滴,十點四十才上車,一路上阿生不停的看著時間,他很清楚,從他們到火車站,半個小時絕對不行,他隻希望不要超過一個小時就好。
還好,十一點四十三分趕到了,下車後,莎莎沒有跟來,米諾一個人送阿生去車站取票,一路沉默。
取完票,兩人走向檢票處,阿生打破了沉默,說:“還是那句話,說不上支持,作為兄弟,我還是尊重你的想法,你真混的好,替你開心,混的不好,早點回來,保證你有飯吃。”
“你難道還不相信這是國家做的嗎?不相信這是真的嗎?”米諾嚴肅的問道。
“這重要嗎?相信和不相信又怎麼樣?”阿生不答反問道。
“你到底信還是不信?”
阿生想了想說:“說實話,從開始的不信,到現在的半信半疑。再說,就算我真相信,又能怎樣?我也不會做。”
“聽你這麼說,我更不能讓你走了。”說著,米諾伸手就拉著阿生的胳膊,不讓他過安檢。
阿生用力的一甩,鄭重的說道:“就算這個真是國家做的,我也不會做,因為我不喜歡。我有我的堅持,我有我想要做的事。你知道嗎?你剛剛不應該試圖留下我,在租房,在路上,你都沒讓我留下,你覺得在這一刻,有可能嗎?為什麼不豁達一點,來個擁抱。”
阿生排著隊走向前去,留下米諾一人站在那,他在隊伍中時不時的瞟向一直站在那的米諾,阿生的視力不是很好,他看不清他是不是眼含淚水,他隻能看到他難受的表情。
走過安檢,他沒在回頭,沒有揮手。他也不知道,不知道他是否還站在圍欄邊——那個原地,他更不知道,他站了多久,還有那轉身的那一刻。
他隻知道,當他到車上時,已經是十一點五十五分,離發車隻剩六分鍾。
坐在窗戶旁,看著迅速出現又立馬消失的山間田野。對於米諾,他沒有那麼多的憤怒,更談不上什麼恨意,對,他承認,就在先前的那一刻,他是無比的憤怒。
然而,當阿生坐在這裏細細的想來。對米諾更多的是擔憂和同情。對於不願安於現狀,想闖蕩一番事業的人來說,這無異於是很好的捷徑。
對於一個家境貧寒的農村孩子來說,你如果沒有靠智商和學曆衝出重圍,那麼你就隻有靠機會和運氣了,如果連這個也沒有,或者輸過一次,再沒有任何可以輸的了。
那最後就隻能靠你最擅長的勤奮和努力,安分的過吧。
然而,總有那份不甘心,可是,長路漫漫,怎麼辦?捷徑,或許是成了唯一的選擇。
阿生理解米諾,他是真的理解他,就如理解自己一樣。
這樣的選擇勢必會招來無數人的不解和指責,等你狼狽而歸的時候,嗬嗬,自作自受,迎接你的是不屑和諷刺吧!
或許,這就是時代的造就,以前的人們想的是怎麼活下來,現在的人想的是用什麼樣的方式活著。
一個是生命,一個是生活;一個是責任,一個是態度;一個是希望,一個是追求……
真說不清孰輕孰重,誰對誰錯。
2018.0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