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香軟玉的屋子裏舍不棄的華貴和書卷香,一眼便知這是皇後娘娘的屋子。金玉器皿一件一件的華麗擺著,五腳香爐裏飄出隱約的青煙,卷著一陣陣淡淡的香氣。層層簾帳之後,一個美婦正躺在榻上。
卷雲絲被上朵朵花兒輕輕綻放,細細一聽似乎能聽見花瓣打開的聲音,被子裏的女子有一張銀盤小臉,膚色賽雪,唇瓣生煙,美目微闔,儼然是淩月國最美的女子樂惟兒。
“玨兒!”抓緊被角,她忽然驚恐的坐直了身子,不住的喘息,一臉的冷汗。
屋裏空曠的沒有一個人,惟兒四周望了望想起了往事。辰逸已經去了,她扶兒子上了皇位,如今是太後了。
“小姐,小姐!”小丫鬟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免不了一絲叨擾。
惟兒淡淡的一笑:“大清早的你嚷嚷什麼。”
誰知瓶兒竟然徑直撲到她的身上哭了出來:“我的好小姐,你總算是醒了。”
“怎麼了,你這個傻丫頭?”惟兒詫異的笑了笑。
“小姐你已經睡了整整半年了。”瓶兒哭泣著用淚眼望著她。
惟兒一愣。半年?她半年來一直沒有醒過嗎?是啊,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一樣...
瓶兒招呼了兩個小宮女去請皇上和禦醫,自己則站在惟兒身邊細細瞧著她:“小姐,想起什麼了沒有?”
惟兒詫異的搖搖頭:“不知道,總覺得該有些什麼事情的,可是我忘了。”
“別想了,睡了整整半年,想必是做了什麼夢呢。”
“夢...是個好真實的夢啊,我像是夢見辰逸了...”她呢喃的開了口。
門邊卻響起一個男子清脆的聲音:“是該夢見了,隻怕你太後的位置也做不了多久了。”
男子身旁的小孩兒立刻奔來她懷中:“母後,你終於醒了,玨兒好想你啊。”儼然還是那個四歲多大的孩子。惟兒心疼的抱了他:“都是母後不好。”她輕柔的哄著,抬眼看了看門邊進來的兩個男人:“七哥,玉哥哥。”
這個讓太後能喊七哥的男人是淩辰逸的七弟,淩月國的情王爺淩晟。而另一個則是漠北的汗王,曾經京城裏風靡的玉王爺玉旻軒。
“玉哥哥你怎麼來了?還有,七哥你剛才說什麼?”摟了兒子,惟兒不忘問他。
玉旻軒頷首讓禦醫去為她診脈,自己則輕快的坐下來歇著。
淩晟笑眯眯的忘了她:“這回醒來連氣色都好多了,看來是沒事了。”
“七哥,說正事兒啊。”惟兒有些著急了,多虧了眾多友人的幫忙,玨兒的位置才坐的穩當些,她不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你不需要著急,隻怕辰逸沒多少日子可以沉睡了。”
心猛的一跳,惟兒擺開禦醫的攙扶上前緊緊抓著淩晟的衣袖:“七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淩晟好笑的扶她重新坐好,細心的將床尾出一件藍翎孔雀披風給她裹好才嚴肅道:“軒帶來神醫,辰逸有救了。”
“這不可能,我當初瞧著他死去的...毒入五髒,神仙也救不活的。”惟兒不信服的搖搖頭。
玉旻軒品著香茗望了一眼那個和兄弟長的越來越像的孩子:“這回還真是他命好,我帶來的人有一件寶物,能解百毒。”
淚水默默的瀛上眼眶:“你們唬我的,你們唬我的...”
淩晟忍俊不禁的笑了握了握她的手:“你這個傻瓜,旻軒既然開了口就一定是成的,你還別不信,當初他身中劇毒人之將死的時候也是讓他們給救活過來的。”
“是什麼寶物有這樣的效果?”惟兒還是不肯輕信,希望越大失望不也越大?
“是海底靈石所製的金玉,確實神奇,世間隻有這樣一塊。”玉旻軒開口回了她。
惟兒愣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辰逸要活了?她苦苦保留他的屍身這樣久原來真的能等到奇跡的一天?
禦醫看了看玉旻軒給出的顏色正言道:“娘娘的身體甚好,沒什麼毛病。想來前些日子是太過悲傷才會昏迷不醒的,如今已經全然康複了。”
淩晟頷首讓他退了出去:“既然你也好了,那咱們就去瞧瞧他吧。”
惟兒認真的點了點頭,止不住心兒一陣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