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目光,然後淡漠地一笑。校長,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更不會讓您的兒子失望。下個禮拜,桑華不見不散……
角落裏一個黑影進入她的視線。可是摸遍全身也隻有一個五毛的硬幣。曾經的歲月裏,她似乎也曾於某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一樣的寒風裏顫栗。
“叮當——”
硬幣投擲到殘缺的碗中。衣衫襤褸的老乞丐抬起頭,用那雙顯得黯然渾濁的眼睛看著歐心月。從那似曾相識的眼睛裏,歐心月看懂了未說出口的感激——
“你還是那麼愛多管閑事!”
聲音從右邊響起,熟悉得有些膩味。歐心月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淡漠地轉身朝左邊走了。
鄭楓恬不知恥地跟上去。雖然他擁有一張清秀的臉,可是那張臉上卻沾染了太多塵世汙濁。他的鼻翼處有一顆小小的鑽石,在夜光下熠熠生輝。
“阿月,看來今天心情不怎麼好嘛!”
“聽說他爸找你了是不是?看來聊得不是很開心哦!”
“歐心月,其實你坐過牢的事情是我告訴他爸的——”
歐心月止步,冷漠而安靜地凝視著他,什麼也不說。他輕佻地低下頭看著歐心月,說:“怎麼,連罵我都懶得動口了嗎?”
歐心月冷笑。“事到如今,我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罵你你才會感到羞恥。”她努力壓抑內心的憤怒,淡漠地走過他身邊,吐出一個字。
“滾。”
“就用一個滾字來打發我?連罵我都省了?當初岑雅琪背叛你,你也是這樣一個字就跟她劃清界限。能夠跟她相提並論,看來,我在你心裏的分量還不輕呢!”
“我說過,永遠不要在我麵前提起這個人——”
“好好好,不過歐心月,你還真是讓我失望呢!難道,你就那麼在乎那個叫夏末薰的臭小子?失去他值得你如喪考妣的樣子嗎?歐心月,你他媽給我站住——”
歐心月停下腳步,緩緩回眸,臉色冰冷得像零下三十度的寒冰。
“你他媽才如喪考妣,你祖宗十八代都如喪考妣!”對於歐心月來說,那個還在監獄裏的父親就是她唯一的親人,誰要是沾惹到她父親,她可以連命都豁出去不要——
“哼!”鄭楓不僅不怒,反而輕笑。他聳聳肩,一副無關緊要的樣子說:“你知道的,我們家就剩我一個人活著,你這樣說也沒錯啊!”
難怪有句話說,人不怕沒有任何東西,就怕不要臉。遇到這樣一個不要臉的人,說什麼都跟對牛彈琴一樣。
“滾。”歐心月第一次覺得,麵對有些人,原來語言也會蒼白無力。
“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今天找你是真有事兒!老大讓我問你一聲,那東西什麼時候交給他?他老人家可等得不耐煩了!”鄭楓依然是那副痞痞的模樣,跟著歐心月的腳步。
“轉告他,本小姐今天心情不好,讓他等著——”
歐心月說完就向天橋上走去,剩下鄭楓一個人在那兒站著。鄭楓笑著將手放到唇邊,厚顏無恥地衝歐心月的背影大聲喊——
“歐心月,我喜歡你——我、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