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勇敢和豪爽俠義是緊密相連的。一個勇敢的人常常是慷慨仁慈之士,而非狹隘冷酷人。約翰富蘭克林爵士的朋友巴利曾評價他時說:“他這個人很勇敢,從來不逃避危險,但溫柔時卻連一隻蚊子也不趕走。”法國軍官貝阿德在西班牙的艾爾博登發生的騎兵格鬥中展現了他良好的性格特征——真正寬厚和崇高的精神。當貝阿德舉起劍準備襲擊菲爾頓哈維勳爵時,他發現敵人隻有一隻手,他立馬停住了,把劍丟在菲爾頓勳爵麵前,然後像往常一樣帶著深深的敬意走了。同樣在伊比利亞半島戰爭中,尼萊也表現出了他的高貴品質和寬厚仁慈。在克羅納地區,查爾斯納皮爾身負重傷不幸被俘。他的朋友們也不知他的生死。英軍派出一個特別使節帶著一艘護衛艦去查明他的下落。當使節巴倫克羅特到達敵營後,向尼萊說明來意。“讓這位俘虜會會他的朋友,”尼萊說,“告訴他的朋友們他很好,在這裏受到了特別的禮遇。”克羅特在那裏躊躇徘徊,尼萊見了微笑著問:“他還需要什麼嗎?”“他家有老母,還有一位盲妻。” “哦,那讓他自己回去告訴他妻子他還活著。”當時,兩國禁止交換俘虜,尼萊知道自己放走這位年輕的英國軍官可能惹怒拿破侖皇帝,但沒想到拿破侖卻對尼萊的寬厚行為大加讚賞。

我們時常聽到人們哀歎騎士風範一去不複返,但我們這個時代還是經常可以看到很多事情表現出來的勇敢和仁厚以及自我克製的英雄氣概,都是曆史上無與倫比的。最近幾年發生的一些事情表明我們的國民並沒有墮落。在荒涼的西巴斯托普高原的危險的戰壕裏頂住了12個月圍攻,每一個階層的人都無愧於祖先遺傳給他們的高貴品德。在印度經受的這場偉大考驗中,國民也展現了他們最光輝的品德。在考恩坡的尼爾的急行軍和在羅克盧的哈維洛克的急行軍的軍官和士兵都急於營救婦女兒童。

而哈維洛克的上司奧拉姆沒有把領導攻打羅克盧的榮耀據為己有,而是給了哈維洛克,這一行為足以證明奧拉姆無愧於“印度的貝阿德”這一稱號。勇敢而寬厚的亨利勞倫斯的臨終遺言竟是:“不要讓我留下任何混亂,讓我的精神連同我的肉體一起被埋葬。”科林坎貝爾勳爵急於營救被包圍在羅克盧的部隊,他晚上帶著大隊的婦女兒童從羅克盧到考恩坡,結果在敵人的強烈攻擊下完成了任務。一路上,他帶領他們穿過危險的大橋,沒有片刻停止告誡他們要注意的事項,直到把他們安全地送到阿拉哈巴德大道。然後他又帶領小分隊閃電般出現在加利爾。這些事情都讓我們為我們的國民感到自豪,也使我們確信騎士精神並沒有遠去,而是活生生地活在我們之中。

即使普通士兵也可以在戰爭的洗禮中證明自己是一個紳士。在阿高拉遭遇戰中,許多被燒傷打傷的戰士被抬回要塞地後,得到了婦女們的精心護理,這些粗魯、勇敢的人表現得和小孩一樣溫馴。在婦女們照看他們的幾周之內,從沒有聽到哪個戰士說過一句讓這些婦女震驚的話。當受了致命傷的傷者死去時,幸存者已能表達他們的感激之情;這一切即將結束時,他們邀請那些護理的婦女們和阿高拉的領導到泰姬陵公園聚會。在聚會的鮮花和音樂聲中,這些已是肢體殘缺的昔日勇士,起身感謝那些精心照料自己穿衣喂飯,沮喪時給他們安慰的溫柔的女同胞。在斯溝塔利醫院,也有許多傷病員為那些照料他們的善良的英國女性祝福。沒有什麼比這些可憐的受難者的思想更美好的了。在疼痛難忍的夜裏,他們祈禱佛羅倫薩夜鶯的幽靈能夠降臨在他們的枕上。

1852年2月27日,遠離非洲海岸的伯克哈德號船隻的失事,再一次體現了19世紀的普通人所具有的騎士精神,這也是人們引以為榮的壯舉。這艘船載著472個男人、166個女人和兒童,在非洲海岸中急速行駛。這些男人屬於當時在好望角服役的幾個軍團的官兵,主要由新兵組成。淩晨2點,人們還在酣睡之中,伯克哈德號撞上了一塊暗礁,刺穿了船底。船很快就會沉入海底。這時甲板上層的戰士拿起了武器,迅速集合。大家一致決定首先保住婦女和兒童的生命安全。他們來不及穿衣,匆匆趕到下層的甲板上。婦女兒童轉移到幾隻備用小木船上。當小木船劃離伯克哈德號輪船時,船長有欠考慮地說:“所有會遊泳的人跳入水中,遊向小木船。”但第91個蘇格蘭高地上校賴特立即反對,他說:“不行。如果這樣,那些載著婦女的小木船都會沉沒。”那些勇敢的士兵紋絲不動。再也沒有備用的小木船了。麵臨生與死的嚴峻考驗,沒有人感到沮喪和恐慌,沒有人逃脫畏縮。“他們沒有一句牢騷和怨言,更沒有號啕大哭,”幸存者賴特上校說,“直到船沉入海底。”船沉入了大海,這一群英雄也隨之魂歸大海。他們得到了高尚和勇敢的榮耀。這種榜樣永遠不會消失,他們的英名將流芳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