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華昕上班了,艾茉又是一個離家出走的人,不好有事沒事把孩子往家裏送,可是她要去看望薑黎黎,為免薑黎黎看到別人家活潑可愛的孩子受到刺激,她把花生米送到了周小荻家,讓周媽媽暫時照管。
兜兜看到花生米小妹妹,特別開心,拉她去玩自己的積木去了。
周小荻挺著四個月的孕肚,和艾茉一起去看薑黎黎。一聽艾茉把孩子放在這裏是為免薑黎黎受到刺激,她一邊讚她心細如發,一邊憂心自己的肚子是不是也會刺激到薑黎黎。
四個月的肚子其實還不甚明顯,隻是稍微豐腴一些,公交車上也不會有人給讓座。但是據說謝暉很寶貝這個肚子,一點活也不讓她幹,每天晚上會對著肚子親自做胎教,這是懷兜兜時從來沒有的。
“浪子回頭金不換”,看來這句話是沒錯的。艾茉沒有把這句話說出來,或許,謝暉從來不是浪子,隻是在婚姻裏開了個小差。她為周小荻高興,同時也為薑黎黎憂心。
到達那棟別墅時,薑黎黎已經從昏睡中醒來,樓上傳來杯盤落地碎裂的聲音,隨即,她披頭散發地從屋裏衝出來,手裏拿了一把水果刀,言語混亂地喊著:“姓佟的,我要去殺了你。你這個小混混,白眼狼。”
兩個女職員和保姆三人合力,緊緊抱住她,奪下了水果刀。
艾茉心有餘悸,上前抱住了薑黎黎:“乖啊!別鬧了。孩子不會有事的。”
她猛然發現,自己對薑黎黎的語氣,像是對一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或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病人。天啊!她已經把她當成了病人。
一聽到“孩子”,剛剛平靜的薑黎黎馬上癲狂,抓住艾茉的手臂,言辭激動:“是小佟,是他,是他騙走了孩子。他昨晚打電話來,說是他幹的,怎麼辦?都怪我,他恨我,他恨死我了,他會不會傷害孩子,怎麼辦啊?”
“既然知道是他,那報警抓他啊!”周小荻天真地說。
“他已經被辭退了,誰知道他在哪兒?找不到啊!找不到!”薑黎黎嗚嗚嗚地哭起來。
隻要艾茉此刻還算是清醒的明白人,她問:“他打電話來,沒提什麼要求?他綁架了孩子,總會有目的的。”
薑黎黎痛苦地將雙手插入自己的頭發,使勁搖了搖頭:“都怪我,全都怪我,我要是沒對他那麼狠就好了,不,我要是一開始沒招惹他就好了,都怪我。”
薑黎黎開啟了祥林嫂模式,卻始終沒有說到點子上。
“他到底要什麼?”
“他,他要我,要我還和他在一起。神經病啊!”薑黎黎無助地坐在樓梯上,哭得鼻涕眼淚橫飛,陷入深深的悔恨和自責中。她曾一度覺得,小佟就像是牛皮糖,她使了很大勁甩掉了他,現在,她才知道,他其實是她埋在腳下的一顆地雷,捧在手裏的一顆的定時炸彈,她的命運,早已和這顆炸彈綁在了一起。
入戶門忽然被大力推開,林清遠氣勢洶洶地走進來,見到艾茉和周小荻兩個客人,也視若無睹,他雙目噴火,徑直走向妻子,惡狠狠地抓起她的胳膊,用力往外拖:“去,你這個賤貨,去找你的奸夫,把我的孩子還回來,把我的孩子還回來。你給我滾。”
這大概是林清遠第一次如此惡劣地對待她。向來溫文爾雅的林清遠,如此怒不可遏,大約也是剛剛知道此事是小佟所為,泄憤無門,他把所有的怒火指向了妻子,她這個罪魁禍首。
薑黎黎失態地抱住了林清遠的腿,眼神渙散,聲音沙啞:“我去,我去找他,我去死,隻要能找回孩子,讓我去死。”林清遠厭惡地一使力,將她踢出幾米之外。
艾茉和周小荻大驚失色,忙上前扶住薑黎黎。薑黎黎的頭碰在桌腿上,鮮血汩汩地冒出來。
保姆忙拿來毛巾,林清遠心裏似有不忍,但終是冷漠地看了一眼,轉身上了樓,樓上傳來重物擊牆的悶聲,和男人隱忍痛苦的哭聲。
薑黎黎被包紮了傷口打了鎮定劑後,又睡著了,她們陪下去也沒有意義,接下來的事隻能等警方偵破了。
從別墅回來是一點多,往日這個時候在薑黎黎家,薑黎黎總是會要求保姆燒幾個菜招待朋友,現在,這個家一盤散沙,艾茉隻祈求孩子快點找到,讓薑黎黎早點振作起來。
艾茉和周小荻隨便找了個餐廳是了幾口飯,飯畢,發現旁邊正好是一個宜家,艾茉提議去那裏轉轉。她已經重新租好了合適的房子,想離開老向的眼皮底下,離婚後過清淨日子。過清淨日子,也要舒服一點,她想買幾樣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