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接了起來了,許韻聆聽著對麵的動靜,在聽到那聲熟悉的呼吸聲後,立馬喊了一聲:“媽。”
苗淑鳳怔了一下,壓住嘴邊的一絲苦澀,開口道:“嗯,最近還好麼?”
“挺好的,已經慢慢習慣了,媽呢?媽在家還好嗎?”
簡單的一句還好嗎?苗淑鳳感覺嘴裏更苦了,而且還是說不出來的苦。
“我還不是老樣子,有什麼好不好的,再過兩天就是國慶長假,你回家嗎?”
許韻放下毛巾,在桌前坐了下來,握著電話,笑眯眯的做著鬼臉道:“媽是不是想我了?”
電話那頭的苗淑鳳,心顫了一下下:“是啊,想你了,你奶奶也想你了,整天都在嘮叨,說是你肯定瘦了,所以別給我找借口,放假了就趕緊回來。”
今天的苗淑鳳,語氣格外的溫柔,溫柔到許韻的心房都是暖的。
“嗬嗬,我也很想奶奶,還有媽媽,可是……我國慶的時候,估計還有點事,實驗室裏需要人值日,所以……”許韻狠著心撒謊,不是她不想回家,而是,國慶的計劃,早就規劃好了,如果她不去,虧損的,將是一大筆錢。
正是這絲愧疚,許韻沒有聽到電話那邊,一聲苦澀的歎息,那聲音歎息十分複雜,有沮喪,有驕傲,有隱忍,有不甘,還有更多的不服輸和懊惱。
“你們班四十個人,難道一定要你值日嗎?”苗淑鳳深吸了口氣,眨眼就將那絲複雜,全部壓了下去,聲音也恢複了正常。
“媽媽對不起,國慶我可能真回不來,對了,哥那邊怎麼樣了?”
許韻一轉移話題,苗淑鳳就不再糾結她回不回家的事情,而是痛心的說著許棠的事。
電話裏,苗淑鳳說,在省城請的律師,確實很不錯,第一次開庭,找出了不少對許棠有利的東西,目前保守估計,無期徒刑是不會判了,但十五年以下,是肯定的了。
但律師說,他會努力爭取隻判十二年。
上一世,許棠就是叛了十五年,如果這個律師,真的有能耐減三年,許韻覺得,這錢花得很值。
按時間算的話,許棠已經進去了快一年了,若是叛十二年,那他再坐五年牢,就可以假釋出來了,到時也算是去了苗淑鳳和許椏一塊心病。
東拉西扯了一些話後,苗淑鳳掛了電話,從頭到尾,許椏都坐在沙發另一邊。
苗淑鳳和許韻打了半小時電話,許椏就抽了四支煙,差不多是一根接一根。
看著腳下的煙頭,許椏長長的吐出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十分痛苦。
苗淑鳳最看不得許椏這個樣子,但事到如今,她也沒什麼好說的,真正要吵起來,出主意的人是她,下決定的人也是她,如今兩萬塊的衣服賣不出去,又能怪誰呢?
“不回來也好,今年不行,明年接著賣,國慶的時候,你去盛眼鏡家裏問下吧,看看能不能回學校上課。”
許椏窩著一肚子的心火,但又不好再說,因為那兩萬塊錢的衣服,他和苗淑鳳,已經吵了不下十架了,最近更是冷戰的分床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