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欽,你真的不能再這樣了,許韻隻是高燒不退,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你又何必折磨自己,你要再這樣,我立馬給爸爸打電話。”
靳明珠越急,眼淚就流的越凶,心想這是什麼事啊,看到這樣的弟弟,她都要相信愛情了。
沉默而自責的靳翰欽,眼睛紅的仿佛能滴血,連日來的不眠不休,確實已經到了身體的極限,他相信,靳明珠隻要再輕輕推一下,他就能昏睡過去,可看不到許韻睜眼,他就是昏過去也無法安心。
國安派出那麼多人,可她還是出了意外,那24小時有多漫長,他就有多害怕,這些年來,他死裏逃生過多少次?記不清了,但他從來沒害怕過,可丫頭的生死,他卻膽顫了,就像從他心口,活生生的剜下一塊肉。
就在懊悔和自責,鋪天蓋地的快要把他淹沒時,收到了她的準確信號。
在潛艇上抱著冰冷而無呼吸的丫頭,那一刻他感覺天塌地陷,一根看不見的冰柱,嚓的一聲,就那麼直直的釘進他天靈蓋,他全身血液凍結,脈脈沒了跳動,無數根看不見的冰針,密密匝匝的刺進他的心髒,痛不欲生。
“丫頭。”他輕輕喚她。
靳明珠看他聽不進去,急的滿嘴是泡,指著許韻身邊道:“你要不放心,在她身邊休息一下也行啊,靳——翰——欽,許韻雖然是你未來的老婆,但我也是你親姐姐好不好,你不要讓我這樣擔心行不行?”
筆直而挺立的靳翰欽晃了晃,握住許韻的手,就坐到了病床邊。
“知道了。”
靳明珠鬆了口氣,狠狠的擦掉眼淚,心想,媽媽,您真該親自來看看,看看靳翰欽還舍得許韻不,這樣的靳翰欽,簡直比世上任何一個癡情女人還要癡情,而且還固執的可怕。
就在這時,許韻手指動了動。
已是疲憊不堪,全身有如千斤重的靳翰欽,驟然清醒。
“丫頭?”
看著她臉色蒼白,毫無生氣的樣子,靳翰欽心裏真痛,他寧願躺在床上的是他,也不想看到小丫頭受這種罪,那張審批他就不該簽字,隻要她呆在國內,那支不怕死的雇傭軍敢前來涉險。
“是醒了嗎?我去叫醫生。”靳明珠沒看到許韻手動,但從靳翰欽激動的喊聲裏,意識到許韻有動靜了。
靳翰欽牢牢的盯著許韻,生怕錯過了看見她醒來的那一瞬間。
意識一片模糊的許韻,渾渾噩噩裏,隻知道自己是安全的,因為她聞到了二師兄身上的味道,一種形容不出的味道。
好像這個味道刻進了她的靈魂,綿綿柔柔,能讓她不看不聽不想,也能分辯出他是否存在和不存在。
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迷迷糊糊的想著,為什麼她會對二師兄感覺如此強烈?
是因為經過了生死,還是她早就不知不覺中沉淪,並把他放在第一位的依賴。
靳翰欽看到許韻睜開了沒有焦聚的雙眸,但奇怪的是,她的眼睛柔和平靜的像蓮瓶中的淨水,四目一對的刹那,他焦灼的心竟然得到了平息,情不自禁,他伏低頭,覆蓋住她有些蒼白的唇。
那一秒,他知道他在抖,失而複得。
許韻知道自己提不起力氣,四肢無法動彈,瞳仁裏印著靳翰欽模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