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韻深吸了口氣,接下來的三天,她穿梭在醫院和家裏,並且還找了個姓王的阿姨,讓她呆在苗淑鳳和許椏身邊照顧。
此時,X縣開始下雨了,人言春雨貴如油,可實際上在南方,一下雨那就代表連連綿綿的數天不止。
而消失了三天的許棠,此時人不人鬼不鬼的躲在醫院外麵。
整個X縣已經被封鎖,他身無分文,也逃不出去,之前他還試著走山路,可山路又冷又餓,隻過了一夜,他就病的昏昏沉沉,仿佛再呆下去,就會死在山裏。
巨大的恐懼好像能撕碎了他,他不敢再呆在山裏,抓亂了頭發,糊髒了臉,再弄破了衣服,變身成瘋瘋癲癲的乞丐,回到了城裏。
這幾天來,他不敢聯係任何人,也不敢回家,他真的就像乞丐那樣,滿大街的揀東西吃,原本就病著的身體,在吃了一堆殘羹剩飯後,病情更加嚴重了,不但頭昏腦漲,還腹瀉不止,身體的痛,幾次三番讓許棠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走投無路下,他下意識的就想向苗淑鳳求救,他躲在醫院外麵已經一天了,可始終沒有看到苗淑鳳出現。
正急的團團轉時,突然,他看到苗淑鳳推著許椏,從住院部出來了。
許椏穿著病服,坐著輪椅,半歪著頭,眼睛顯的呆滯無神,左手還無力的耷拉在輪椅邊上,屈成的五爪模樣,看起來很不順眼,那個樣子,仿佛就像癱瘓的人。
許棠驚蟄的抽了口氣,病痛立馬就敲打了他的後腦,讓他抽痛的快要暈死過去。
“不行,我需要逃命的錢,還要治病的藥,媽,你必須要幫我。”呢喃到這,許棠打起精神,就慢慢的往苗淑鳳那邊移。
連下了三天的雨,難得放晴,許椏就提出要到外麵走一走,他躺在床上,已經快要躺瘋了,就連醫生也說,若想恢複的正常,平時就需要下床走走,所以苗淑鳳借來了輪椅,把人推到了住院部的小花園。
下午兩點,小花園裏的人不多,人民醫院又是老醫院,小花園這邊保留了早期的參天大樹,此時綠樹成蔭,鳥語花香,從山上移植下來的杜鵑花,更是開的十分燦爛。
“許椏,你說棠兒他是不是逃出去了?”苗淑鳳長籲短歎,經過幾天的緩衝,她的心境又有些複雜了,說不清也道不明。
“不要再管他了,他以後是死是活,都是他的命,咱們是沒教好他,但也沒讓他去殺人,去販毒,苗淑鳳啊,忘了這個兒子吧。”許椏說話利索多了,但舌頭有時還會打卷,吐詞並不太清,尤其是激動的時候,說話就更加不清楚了。
“我知道,我心裏都知道,可要做到,好難。”苗淑鳳再次偷偷的抹眼淚。
“別哭了,他真的是沒救了的,一切就聽天由命吧。”經過這一次的死裏逃生,許椏看開了很多事情,要說沒有萬念俱灰那也是假的,但人總歸是想活的,至少他不能真的丟下韻兒,讓韻兒傷心絕望。
就在這時,滿身狼狽有如乞丐的許棠,突然從一棵樹後竄了出來,像一陣風那般,直接跪到了許椏麵前,痛苦的喊道:“爸,媽,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