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位於華夏北方一隅,其實並不宜居——夏季悶熱少雨,冬季寒冷多風,春天和秋天就像沒臉見人似的,仿佛偷情被抓了現行的小媳婦,偷偷摸摸地出來,可還沒等別人看清它的身影又匆匆忙忙地縮了回去。

四五月份時常有低溫和大風光顧,它們剛剛銷聲匿跡,積攢了幾個月的溫度就如同《還豬格格》裏皇後所說的“脫了肛的野馬”那樣,一股腦地將壓抑了兩個季節的熱情和熱量全都釋放了出來,在一隻手可以數的過來的日子裏,讓人們從層層包裹的冬裝換上了褲衩背心;夏季會持續到十一月份,在十一月中旬左右,幾場秋雨過後,溫度驟降,像於本就感悟不好的情侶反目那樣幹脆,像從十樓落下的花盆一般利索,直線墜落,讓型男們變成了包子,讓靚女的絲襪長腿起了數層毛栗子。

京城,說白了就是一座位於窮鄉僻壤的小城市。

或許是出於安全方麵的考慮,就像弱小的弟弟在四而樹敵的環境裏總想抱哥哥的粗大腿,它成了華夏的政治中心。其實,基於它的曆史地位,完全可以定位為文化古都,首都另選一地而建;可現在,貪婪和虛榮又為它樹立了經濟中心的目標。

一個體弱多病的虛胖子在白細胞六親不認瘋狂吞噬健康細胞的情況下,能挑起多少負擔?他的心髒能承受多少負荷?

結果,京城從心髒變成得了便秘的大腸,其他的暫且不說,隻是一個“堵”就足以令無數人發狂。於是,它得了一個響亮的名字——“首堵”。

京城的居民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生活的,每天七點起床,幾乎晚上九點才能到家,仿佛這城市裏的道路是黃金鋪就,每個人都舍不得與它分開。《肖申克的救贖》裏有一句經典台詞——“Getbusylivingorgetbusydying.”,可生活在京城的居民卻是“getbusymoving”。

這一切都與君天行無關,因為他還隻是一名新生。

他的生活簡單而充實,每天除了上課和陪伴蔣芸、羽蛇之外就是練習變身技能;可是,就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君天行在忙碌的同時,時常盼望發生點什麼,給這平淡的生活增加一絲新意與激情——最好紫衣女子或黑衣人再出現一次,能讓他苦練的變身技能有用武之地。

這天中午,下課鈴響了,學校頓時變得熙熙攘攘,無數學生或是步行或是騎車,潮水一般噴出教學區。君天行在蔣芸和羽蛇的陪伴下,與威猛哥、菜花和八王爺一起,邊走邊聊。

“中午吃啥?早晨沒吃飯,肚子都要造反了……走的真慢!”

威猛哥緊了緊腰帶,看著前方黑壓壓的人頭,皺著眉頭說道。

“食堂裏就那點東西,還能吃啥?有啥吃啥!”

菜花背的是單肩包,他將書包帶子向肩頭挪了挪,隨口回答道。

“原以為學校食堂會比軍訓基地的夥房好點兒,沒想到竟然是同樣一幅死德行,就那幾個菜,素菜量少,肉菜量更少,真不知道這倆地方的廚師是不是一個老師兒教出來的……faint!就這兩個星期,本王最少瘦了五斤!”

八王爺摸著圓滾滾的肚子,一臉憤慨地控訴道。

“你們嘴都太刁了,我怎麼就不覺得夥食差呢?雖說量少點兒、貴點兒,但花樣還算不少吧!”

提到吃飯,君天行心裏就像一鍋煮了五十分鍾的麵條,“稠”的甭提了——他的飯量幾乎是全班同學的總和,因此,飯錢也相當於全班同學的總和,這才剛過一個多禮拜,五千塊錢生活費就花的差不多了!

雖然君小明在時刻監控那家證券公司,可沒有本錢,再一本萬利的買賣也做不來啊!

難道要我吃雪屙沫?現在連雪都沒有,吃屁啊!

君天行愁的都快哭了。

第一天吃金錢豹的時候,威猛哥等三人並沒有注意到君天行飯量大的嚇人,一方麵是因為服務員不斷地收拾餐具,另一方麵則是大家吃自助都講究“扶牆進,扶牆出”——餓的扶牆進去,撐的扶牆出來——再加上後來喝了不少酒,所以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

第二天中午,三個人終於明白什麼叫“海量”了,個個瞪目結舌,震驚的無以複加,特別是菜花,差點把一筷子肉絲芹菜捅鼻孔裏,徹底推翻“天黑也吃不到鼻子裏”這句老話;蔣芸在軍區醫院裏早就見識過了,見怪不驚,羽蛇則是“媽媽做什麼都是對的”,根本沒有別的想法。當時,威猛哥看看君天行麵前那一大托盤飯,連連感歎自己終於明白“飯桶”這個名詞的由來了;菜花和八王爺飯量不如人,“難過”的差點把腦袋塞進褲襠裏。

果不其然,君天行話音剛落,菜花就接口說道:“奶油,就你那飯量,估計也吃不出好壞,嗓子底下就是胃,嚼都沒嚼一呼嚕就下去了!”

“本王就奇了怪了!那不鏽鋼盤可是食堂蒸米飯專用的,一盤怎麼也得有個五六十斤吧?你呼嚕呼嚕一盤子吃下去,肚子不見大,也不見你胖,你都吃哪兒去了?難道你甲亢?”

八王爺斜眼瞅著君天行的肚子,不緊不慢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