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菲說這是借口,其實不然,剛才確實是菜花的求救電話。交談十分短暫,可君天行耳力驚人,依然聽到那邊生硬的叫罵聲和亂七八糟的呼喝聲。
總體來說,京城的治安是好的,但若要因此說京城是太平世界、大同社會那也不恰當——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八王爺穩重,菜花油滑,威猛哥強壯,他們這樣的組合既有智囊又有和事佬還有武力威懾,應該不會跟別人發生太大的衝突,但菜花卻打電話向他求援——是求援而不是報警,對方得是什麼人?
君天行心急如焚,一溜煙地跑出學校,跳上梟龍,轟鳴而去。
京城是出了名的堵,官方也不否認,特別造了兩個詞用以表述——“早高峰”和“晚高峰”,好像除了早晨和晚上,其他時候都不堵似的。這玩意兒就跟“最高氣溫38度”、“傷亡人數35”一樣,官方表述,誰要是信了那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生活在新聞聯播裏。
幸好梟龍掛的是軍牌,一路警報長鳴、橫衝直撞,不多時就來到了事發地點。
君天行跳下車,隻見前麵烏泱烏泱的好大一片腦袋瓜子,擠的水泄不通。人群中隻聽菜花喝罵不止,可圍觀的人群,內圈的笑容滿麵、交頭接耳、指指點點,外圍的踮著腳使勁張望、焦急地打聽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麼冷的天還看熱鬧,凍死活該!
君天行在心裏罵了一句,雙臂一使勁,不管被推開的閑漢的小聲咒罵,擠了進去。來到中間,不看則已,一看頓時怒不可遏,隻見場中停著幾輛板車,八九個大胡子、頭戴瓜皮帽的漢子手持尖刀正圍著威猛哥等三人拳打腳踢,口中呼呼喝喝,怪笑怪叫;威猛哥等三人背靠背成犄角之勢,威猛哥身材高大、最是勇猛,他受傷也最重,褲子上滿是腳印,羽絨服上還有幾個刀口,有一條竟然在向外滴血;八王爺雖神態從容但臉色慘白,左眼一片烏青,鼻血長流;菜花最是狼狽,羽絨服左袖沒了,前襟也給撕開了一大塊,鼻青臉腫、嘴角帶血,一邊哇哇亂叫一邊瘋了似的雙臂亂揮、雙手亂撓!
三人寡不敵眾,眼看就要被打倒在地,可圍觀之人卻沒有一個上前製止,也沒有誰報警,隻是不停地低聲調笑,議論不停。
擦!一群沙逼!
君天行恨恨地罵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是在罵圍觀之人,還是在罵大胡子。
“****你大爺!”
君天行大罵一聲,一個箭步竄到場中,正好兩名大胡子背對著他,當下毫不猶豫,“啪”“啪”兩腳,將二人踹入人群之中!
因為不知道事情的因果,所以他沒有下重手,因此,這一腳看似勢大力沉,其實那兩名大胡子並不會傷筋動骨,隻會暫時失去行動能力罷了!
“奶油……**怎麼這麼慢……”
威猛哥一見君天行,士氣大振,笑罵一聲,反守為攻,一腳踹向對方的大胡子。
“啊——”
君天行突然出現,大胡子們均是一愣,但這隻是一瞬間,隨即威猛哥對麵那名大胡子怪叫一聲,將尖刀砍向威猛哥大腿,同時另外兩名大胡子嘎嘎怪叫著將尖刀揮的跟跳大神似的向君天行撲了過來。
威猛哥隻是憑著一股血勇,早就筋疲力盡,眼看大胡子尖刀劈下卻躲避不及;君天行冷哼一聲,上前就是一腳,那名大胡子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飛出去,將一輛板車砸翻在地,一大塊紫紅色的東西從車上掉了下來——切糕!
君天行心思如電,一看那切糕,登時將前因後果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隨著經濟發展和交通便利,大批北疆人湧入城市。或許是內地人的精明氣腐蝕性太強,也可能是經濟發展不均衡導致了心理不平衡,一部分進入城市的、原本熱情好客、憨厚老實的北疆人變成了強買強賣、偷雞摸狗的敗類,又兼國家政策對其優待,行事更加肆無忌憚起來。
“三等少民四等漢”中的“少民”指的就是他們,而“漢”指的則是華族!
中關村附近經常有北疆人賣切糕,君天行也曾見過幾次。菜花想組裝一台電腦,便邀威猛哥和八王爺同行;三人在各大電子城轉了一圈,弄了幾張配置單子準備回學校請師兄把把關,盡量配台性價比高的,別讓那些黑心腸的奸商給蒙了。在返回學校的路上,菜花看到有賣切糕的,大塊木板上放著,十二塊八一斤也不貴,便想買點犒勞犒勞威猛哥和八王爺。
那大胡子一見生意上門,十分熱情,問菜花要多少;菜花在切糕上比了二指寬的一條,說來一斤吧,好吃再買。那大胡子一邊答應,一邊操起尖刀順著菜花指的位置一刀切下——這下菜花可傻眼了,他隻看到木板上的一部分,以為這切糕就十多公分厚,沒想到木板下麵還有三十多公分!
大胡子不等他說話,一刀到底,將那二指寬的部分全切了下來,上稱一幺,十斤半!
菜花忙說:“我不要這麼多,一斤就成!”
大胡子眼睛一瞪,大聲嚷道:“你指哪我切哪,我切下來了,你不要怎麼行?”